柳莺莺跟着阿石往西面走,走到陈家村尽头的两户人家处,这里地方宽敞,圈着大大的栅栏,里面养了一圈的鸡鸭,都窝在地上纳凉,后头还有一排茅草棚,木栅栏门开着,似乎是空的。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皮肤黝黑身量不高的汉子赶着四五头牛过来了。
“是阿石啊,这是……柳妹子吧?昨儿就听我家进进说你救了个仙女回来,果然是真的,我和你牛嫂还以为他小孩子瞎说呢。不是说今儿一大早就送走了吗?怎么?阿石又舍不得了?”
那汉子带着草帽拿着鞭子,笑嘻嘻的与阿石调笑,看着没什么恶意,柳莺莺也就选择沉默了,阿石简单解释了几句,说等望日再送她离去之类,那汉子也没深究,笑嘻嘻的就赶着牛回去了,柳莺莺回头一看,正是回方才那排茅草棚。
“这鸡鸭和牛,都是他养的呀?”看不出来呀,能养这些说明还不算太穷,养鸡鸭牛羊需要本钱,寻常人家里养几只下蛋的鸡就算很不错了,能养这么多,说明还是有些家底的。
阿石道:“不是,他们两兄弟住在一起,一家养牛,一家养鸡鸭,刚才那位是贵哥,他还有个浑名,叫牛哥。”
“有趣,那他刚刚说的牛嫂就是他老婆了?那养鸡鸭的弟弟弟媳岂不是叫鸡哥鸡嫂了?”
阿石笑道:“差不多,那两口子我们都叫鸡公鸭婆。”
“哈哈哈哈哈……”
没一会儿到了田里,柳莺莺是直奔西瓜而去的,她原本幻想着满田地的西瓜,她要摘三四个回去慢慢吃,可到了地方才发现,哪有满田的西瓜,不过是山坡下一块小荒地里栽了三颗西瓜,总共才挂了四五个果,阿石拍来拍去,摘了一个小小的递到她手里。
“其他的得过一阵才熟,你先拿回去吃吧。”
柳莺莺望着小小的西瓜,有些失望,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她抱着西瓜回到家的时候,兰兰也捡柴回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双双,看到柳莺莺抱着西瓜进来,她忙戳戳兰兰。
“兰兰,那不是你说的莺莺姐吗……”
兰兰今天跟双双念叨了一天,说她的莺莺姐多么美,多么见多识广,送她的嫁衣多么精致……
兰兰抬头一看,惊喜叫道:“莺莺姐,真的是你!你不走了吗?太好了!”
柳莺莺笑道:“这么喜欢姐姐呢?”
兰兰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
然后把角落里的双双拉到柳莺莺面前,自豪道:“你看,我没骗你吧,莺莺姐真的比画上的仙女还美!”
双双眨巴着眼睛红着脸蛋,点了点头。
不错,还收获了两个小迷妹。柳莺莺叫双双留下来一起吃瓜,兰兰把瓜切成了四半,给阿石留了一半,剩下的三块一人一块分着吃了。
眼看天要黑了,双双也回去了,兰兰就烧火做饭,柳莺莺忙把今天买的猪肉拿出来,叫兰兰烧一道辣椒炒肉来吃,兰兰头一次见家里出现这么大一块猪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到底是小姑娘家家,有肉吃都是高兴的,欢呼着就去院子里扯辣椒了。
阿石忙得浑身汗湿透回来,一靠近家门口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辣椒炒肉味,辣椒经过大火炒制有些呛鼻,但遇上肉香则化成了扑鼻入肺的勾人滋味,这滋味穿墙出室,香飘满院,就连大黑大黄都闻着味过来了。
“哥,你回来了,马上就开饭。”
兰兰在灶前忙得热火朝天,锅铲在锅里发出叮叮当当的热闹声响,而柳莺莺则坐在灶头的小板凳上监工,灶里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忽闪忽闪的,阿石有一瞬间想起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家里也是这般热闹……
“阿石,我说要买带肥肉的吧,看炒出来多香呀!”
“嗯。”
小小的屋子里,三人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不断。
陈谦来的时候,他们早已吃完了,不光辣椒炒肉的盘底汤汁都拿来拌饭吃了,连那一大锅糙米饭都吃了个干干净净,阿石去溪里洗澡打水,兰兰也跟溪边洗黑黢黢的锅,因此柳莺莺是出了院门跟陈谦说话的。
“莺莺,今日不是说好了等我吗?你怎么回来了?”
“啊,谦公子,莺莺饿着肚子在学堂门口等了公子一下午,实在体力不支,只得先跟兰兰哥回来了,劳公子惦记,莺莺实在惭愧。”
“原来如此,不妨不妨。怪我考虑不周,应该给你拿些吃的才对……那,莺莺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住兰兰家了?”
“嗯。”
“那也好,你若是缺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我日日都回来的。”
“如此,就先谢过谦公子了。”
把陈谦打发走,柳莺莺也准备洗澡了,新买的衣服都泡在水里,兰兰和阿石都喜欢,尤其兰兰,恨不得今晚就穿,但她怕不干净,执意泡一会儿晒干了明天穿,还好她还有一套中衣,虽不方便穿着出门,晚上睡觉穿却没事。
她放好了洗澡水,一时兴起,循着记忆跑去东边种花的人家院外偷偷摘了几朵月季花,摘了花瓣丢在水里才开始洗澡,却没发现阿石已经挑水回来了。
阿石刚挑了两桶水回来,一身的汗,见家里没人,他料想柳莺莺已经睡了,索性把上衣脱了在水缸旁喝水,喝完水见院里新买的衣服还泡着,便顺手拧干了准备去晾晒,谁知看见柳莺莺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东西过来,他没穿上衣,不好出声,只得暂躲到灶头暗处。
直到看见柳莺莺宽衣解带,阿石才发觉不妙,他忙背过身去,但月光下皎洁光滑的身体还是映入了他的眼帘。柳莺莺听到动静,忙抓起换下的脏衣服挡在身上,道:“是谁?”
阿石尴尬了咳了一声,道:“是我,我……我把衣服拧了要去前头晾。”
柳莺莺听到阿石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陈谦那个伪君子呢,她道:“哦,那你去吧。”
阿石张张嘴,他很想说自己没穿上衣,但留在这里似乎更不合适,他只得将木盆挡在身前,快速出了后院。
柳莺莺见他抱着木盆飞速穿出去,这才发现他没穿上衣,心道,难怪躲在那里,不过,阿石身上的肌肉真的很好看,月光下明明暗暗的线条,看起来手感就很好……
夜里,兰兰一睡下,柳莺莺就抓着她问阿絮的事,兰兰却抿着嘴,迟疑的说:“阿絮姐是喜欢哥,但是他爹娘不愿意,他们就阿絮姐一个女儿,盼着她嫁到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