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焱听完缓缓将身子靠向椅背，双手有些颤抖，神情复杂。

似感慨，似遗憾，似欣慰，似期待……

但最终，他只是不停轻声念叨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真好……”

李军医默默看着自己的老友这难得失态的模样，轻声开口：“他喝醉了，咱们别管他。”

……

……

……

当姜烬捂着疼痛的额头缓缓坐起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依稀记得昨天喝的太多太晚，就被杨焱安排在了侧院就寝。

好像还干了什么事儿来着？我去我好像跟杨焱拜了把子，现在是杨泰的叔了！

哎，喝酒害人喝酒害人啊。

简单洗漱后再次带着陆暗前往正厅，发现杨焱和李军医等人也刚到，显然是昨晚喝的量也足够。

姜烬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酒量太浅，见笑了。”

杨焱立刻摆手表示无所谓：“真说起来，昨晚失态的是我才是。”

饭桌上，杨焱突然对着姜烬开口：“姜老弟，我有个请求。”

姜烬有些好奇：“您说。”

杨焱将自己思考了许久的想法提出：“我想请你来当这个军团长。”

姜烬立刻表示拒绝：“这恐怕并不合适。”

虽然这个职位看起来很诱人，但姜烬并不觉得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杨焱却不这么认为：“姜老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战力去当带领所有人冲锋的那一个。

你的事迹我听了，虽然没能亲眼见识，但也足够我描绘出一些你的实力。

起码在实力一途上你绝对是符合要求的。

再者是品性和你提到的民心，在昨天饭前我特地派人去军中打听了一番。

你在军中的评价和威望，现在可比泰儿还高。”

姜烬继续表示婉拒：“杨大哥，如果仅看几场战役就如此草率地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我觉得并不妥。

我觉得现在调查军团正处于关键时刻，临阵换帅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们现在正需要一个能带给他们像昔日一样坚定信心的人。

而不是告知他们曾经能一直给他们带来信念的人现在只能够卸任。

您确实失去了一些战斗能力，但我认为统领一个军团战力并不是唯一的指标。”

姜烬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考量，信仰体系刚刚建立。

军中的战士们对他的信仰大多只是来自战力和力挽狂澜。

这是对于一个合作伙伴的至高敬意。

但如果在这种还不够稳定的时刻姜烬空降成了最高指挥官。

那么军人们对于姜烬的情绪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道理很简单，你在工作遇到难题时有几个朋友及时救场，你会感到万分感激。

但若是他随之成为了你的领导，那这种感激就将掺杂些许不适。

杨焱将姜烬的意见认真听了进去。

良久，他从沉思的状态中离开，缓缓开口：“那咱们把契约令的内容做点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