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招了,他是收了太监御用监一个叫黄元忠的太监一千两,黄元忠从宫外带入一个死婴,让曹清丢入内河,并指认胡充妃,这个黄元忠有些特殊。”
“何意?”
“黄元忠是皇爷在凤阳的亲兵,因为受了严重的伤势,伤在不该伤的地方,皇爷特许入宫当了太监。”
朱标闻言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这个黄元忠是朱元璋的旧人,不好下手。
而是因为效忠朱元璋的亲兵,一路从凤阳跟到金陵的旧人,会因为何种缘由会背叛朱元璋。
“人抓住了?”
“死了,服毒死的。”
朱标眉头皱的更深了:“曹清呢。”
“也死了。”
朱标站起了身,沉声道:“你怎么办事的,不会喂人参水吊着?”
“殿下恕罪,卑职一直有喂人参水,但曹清咬了舌头。”
朱标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咬舌怎么会死?”
“殿下息怒,曹清本就伤势过重,咬舌后将舌头卡在喉咙中导致窒息,加上本就失血过多,来不及救治。”
朱标揉了揉眉心,两条线索都断了。
“殿下,卑职其实还查到一些东西,但不知该不该说。”
朱标点了点头:“恕你无罪。”
“曹清是达定妃还是陈友谅妃子时一直带在身边的仆从,洪武三年因为做错了事,被达定妃赶去了浣衣局,胡充妃当时就与达定妃不和,于是将曹清从浣衣局调了出来,带到了永寿宫。”
朱标朝着暗卫挥了挥手,待暗卫离开后,太子殿下沉默着,手指在案几上不停敲击。
良久,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孙贵妃,胡充妃,胡光远,达定妃。
表情和昨日的朱桢如出一辙,不过宣纸上多了一个胡光远的名字。
朱标在达定妃三个字上画了个圈,紧皱眉头思索良久后,又在一旁写了一个疑字。
“看来只能等胡光远调查结果到了再细查。”
也不知道老六昨日受到惊吓,今日有无事,朱标放下了笔叹了口气,屏风外喊道:
“刘伴伴,摆驾大本堂,孤要去找楚王。”
“殿下,楚王如今不在大本堂。”
“老六还没醒?父皇可是跟我保证老六只喝了一口酒的。”朱标看着太监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刘太监小心翼翼道:“具体老奴不知,据说是楚王在大本堂忤逆了上位,被皇爷用鞭子抽了一顿,被燕王吴王抬回了永寿宫。”
“为何不早点通知孤?”朱标微怒。
“是老奴自作主张,燕王吴王派人传话的人说,楚王只是受了些皮肉之痛,并没有什么大碍,见太子爷在忙,所以老奴才没有及时通知,请太子爷恕罪。”
那就没什么事,太子殿下松了口气:“下次在有这种事第一时间通知孤。”
说完往文华殿后厅走去,准备喊上朱樉和朱棡去看望老六。
朱樉和朱棡在那听宋濂侍讲儒学。
今天的宋濂有些心不在焉,上午在大本堂的一幕让他很是担心,担忧老朱会不会秋后算账。
本想告假,但老朱不肯,依旧让他来文化殿例行三日一次的儒学侍讲。
“老师,请问荀子先生提出的法者,治之端也,与孔圣人的看法是否矛盾。”
宋濂正在思索时,便听到正在温习的朱棡提出了疑问。
宋濂随口回道:“法者,治之端也,晋王殿下可知何意?”
朱棡回答道:“荀子先生在强调法令的重要性,这正是学生疑惑的地方。”
“晋王殿下能有疑惑这说明殿下的天份极高,殿下不妨再看看荀子后面是如何说的,君子者法之原也,故有君子则法之省也,足以遍矣....”
“君子是实施法令的关键,这个观点和圣人,道之以德,齐之以理,有耻且格,用道德和礼教治理国家地方的观点是一样的,所以并不矛盾。”
宋濂不愧是写出《送东阳马生序》名篇的大儒,虽心不在焉,但对儒学经典张嘴就来。
“秦王殿下可有问题?”宋濂对正咬着毛笔头昏昏欲睡的朱樉问道。
“什么!”朱樉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可以下课了?”
宋濂抬头望天,心中五味杂陈。
秦王怎么看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太子和晋王,老朱的儿子没有一个靠谱的。
就在这时。
朱标走了进来,对宋濂行了个弟子礼:“宋先生,今日就到这里如何。”
“全凭殿下吩咐。”
朱标笑了笑:“先生早些回府休息,孤找两位弟弟有些事,就不留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