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并非是一辈子，”赫尔嘉定了定神，耐心解释，“完成关于美神的调查之后，你只要喝下‘伪装者之血’，一种能够使你获得新生，成为我们忠实同伴的物品，便可以自由出入教团，想去哪就去哪，绝不会有任何阻拦。”

“你应该能明白，信任需要基础，否则必须接受我们的监视，不准离开规定范围之内。”

乔恩黑着脸问道：“我在黑暗教团干上十几年，不能退休离开么？”

“这不可能，我们需要你作为专业人员解读文献，调查遗迹，必然会接触到许多教团无法向外界泄露的资料，”她两眼锐利，认真说道，“因此你只能待在教团驻地，好好忙活你的事情。”

待赫尔嘉说完，乔恩彻底打消加入邪教的念头。

她虽然渴望金钱，但如果需要用一辈子去换取，她是拒绝的。

至于喝下那个听起来就很诡异的东西，乔恩可不愿意。她只想摆脱邪教徒身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要是成了稀奇古怪的生物，使得自己性情大变，全然不似原来，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只能是我。”她在心中暗暗呐喊。

赫尔嘉看着红发少女不断变化的脸色，心中猜出了大概，但也不点破，只是站起身子，化出把黑色镰刀，向对方靠近。

乔恩有些紧张，呼吸变得沉重，额头冷汗冒出，慢慢浸湿了她的发梢。

赫尔嘉表情严肃地盯着乔恩，仿佛下一刻便会举起武器将她一分为二。但没过多久，她便嘴角上翘，露出笑容：“传道士阁下，刚才是不是很紧张？”

“不必担心，我可舍不得杀你，至少目前是这样。”

修女挥挥手，束缚乔恩的光环立时消散，直让对方摸不着头脑。

“跟我走。”

“去哪？”刚刚松了口气的乔恩盯着赫尔嘉，对这位不按常理出牌邪教徒问道。

“离开格兰之森，往北走，”赫尔嘉轻描淡写地回应，“再有三四天路程，我们就能抵达艾尔文防线，然后穿过亡者峡谷，跨越斯特鲁山脉，到达帝国的夏特利。”

“那儿有我们的圣殿。”

乔恩暗自掂量，心想对方竟然打算跨越终年结冰的雪山，偷渡到外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据她所知，去往帝国，也即德洛斯帝国，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一般是乘船前往。如若翻越斯特鲁山脉，不说气候恶劣，单是那些极度排外的山民班图族，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现在赫尔嘉竟然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语，不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还是他们黑暗教团另有安排。

就在此间片刻，修女似乎看出了什么，肯定地说道：“放心，没事。”

乔恩低头琢磨，眼睛骨碌碌地转，随即试探性地发问：“你不把我捆起来，也不封住我的魔阵，就不怕我途中对你做些什么？”

赫尔嘉嘴角上钩，随意应道：“你可以试试。”

她抬起手中的镰刀晃荡几下。

“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趣。”

目视魔力凝结而成的武器，乔恩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才明白位阶与位阶的差距并非相加，而是相乘。面对三阶的对手，即使再来三个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大概率逃不过一刀两断的命运。

“走吧，传道士阁下。”赫尔嘉转过头来望向乔恩，点头致意，十分恭敬。若是让不知内情的观众看到，定会以为两人是主仆关系。

然而，在乔恩眼里，这位黑发黑瞳的修女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