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轻轻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谈那段过去：
"不提也罢，司师兄，你不觉得这家店的包子超级超级超级好吃吗？"
司凌的目光落在江楚的脸上，然后转向桌上的包子。
他的声音平静的叙述："嗯，这家店的肉都是每日最新鲜的后腿肉，包子的皮都是现发的，所以最后做的宣软香鲜。"
只是，他来这里不是因为包子好吃。
司凌低头看着盘子里的包子，又吃了一个，连续吃了数年。
再好吃的包子，也有些腻了。
他们修仙人士本就是辟谷，这点口腹之欲，可吃可不吃。
江楚没有看出司凌眼里的异样，双眼都是找到知己一般的惊喜。
他对司凌的话表示十分的赞同："没错，这包子确实做得让人吃一口就难忘。"
随着最后一口包子的余香在口中慢慢散去。
江楚和司凌并肩走出了包子店，踏上了清晨的凡间街道。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是少年与少年，绯色与紫色的并肩而行。
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中袅袅升起，与清晨的薄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宁静而又生动的画面。
街道上，男男女女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生活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江楚和司凌的背影，也渐渐的融入着凡尘之中。
司凌那双平日里冷冽的眸子，在这一刻似乎被晨光照亮，洒入了一层温暖的光芒，变得柔和了几分。
曾经，司凌对于人世间的喧嚣总是感到厌倦，觉得那些纷扰与自己格格不入。
然而现在，当他与江楚一同走在这凡尘之中。
他竟然发现，这喧嚣之中也别有一番滋味，一种属于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们的步伐并不匆忙，而是随着周围的节奏自然而然地放慢。
江楚时不时地向司凌讲述着一些趣事，或是指着某个小摊上的小吃，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好奇和兴奋。
司凌听着江楚的话语，眼神逐渐柔和，他开始享受这种与江楚一起漫步的感觉。
忽的司凌兀自开口：
“你知道凡品百灵丹的来历吗？”
江楚微微一怔，有些尴尬的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司凌眸子望向他，眼神不言而喻。
江楚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多吃几年他家的包子，我怕他不开了。”
“百灵丹还有什么来历？”
司凌的眸子变得有些悠远：“许多年前，一修士被魔族所伤，坠落人间，一采茶女救下了他。”
“此时，他不知她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她不知他非普通人，而是修士。”
“两人朝夕相处间渐渐有了情愫。”
“后修士伤愈，女子因为命不久矣，便狠心将他赶了出去。”
“修士并不懂人间情爱，以为自己不受女子待见，便伤心离开了。”
江楚的心提了起来：“那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司凌见江楚眼里闪着悲色，继续道：
“后修士按捺不住思念偷偷的去看了采茶女，才得知她病重命不久矣，每日抱着修士临走时留下的一个木雕堪解思念。”
“修士心里百味陈陈，没有上前，而是回了宗门，向长老求药。”
“长老却警告他仙凡有别，更何况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任何一枚炼成的丹药，尤其是病重之人本就虚弱，修真界的丹药，哪怕舔一口也会立马爆体而亡。”
江楚的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这个确实，凡人体质没有经过灵力的淬炼，别说舔一口了，上品灵丹的丹香，很多病弱的凡人都承受不住。”
这个也很好解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灵力同样如此。
灵力可助修士成就大道，前提是淬体，修炼打磨，承受得住这些灵力。
而凡人之躯堪比纸张，灵力一旦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江楚急急地问：“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子怎么样了？”
司凌见他着急，眼里闪过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柔软。
他幽幽道：“后来那名修士跪在碧落瑶池的山门前磕了一万个响头，才求得这么一张凡人可用的凡品百灵丹丹方。”
“碧落瑶池的师尊念他痴情，还辅助他炼了三颗。这才使的采茶女在弥留之际得以生还。”
江楚揪着的心重重落下：“还好还好！”
“那后来，修士和采茶女在一起了吗？”江楚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司凌。
司凌的眸底闪过悲色，却点了点头：“嗯，在一起了。”
江楚的脸上扬起笑容。
“真好啊！果然上苍不负痴情人！”
“没想到修士竟然是这般痴情的人，修真之人哪一个不是将尊面和面子看的比天还大，在碧落瑶池的山门前磕了一万个头。”
“真的很难得了。”
“其实有时候我不是很明白，到底是多深厚的情感，才会为了彼此连性命都不要。”
江楚没有恋爱经验，这个世界上让他唯一能不顾一切，哪怕去死都无所谓的只有他的哥哥了。
他和他哥哥之间，浓厚的情感都是一次次他被拉出深渊培养出来的。
这个世界，没几个人像他一样倒霉吧？
感觉大多数的人都活在阳光下，父母健在，朋友也友好。
司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有些情感，或许只需要一眼，就已经注定了。”
“就像有些情感，就算陪伴千万年，依旧无法开始一样。”
江楚被他的话拉回。
挠了挠头，有些不太懂。
一见钟情真的存在吗？江楚从没有经历过。
周围的喧嚣仿佛不在，只余下这抹绯色的身影和淡紫色的身影。
前方，是凡间的荒芜之地，司凌一挥手，双龙剑浮现在他的脚边。
江楚祭出自己的小树苗。
看着绿油油的小树，江楚这次可不敢嫌弃了，满心欢喜的抚摸着自己的傀儡树。
“司师兄，你说我的小树苗以后会不会名扬天下？”
江楚也没想到小树苗虽然没什么攻击力，竟然可以蛊惑灵兽变成萌宠，甚至还会在别人攻击攻击他的时候反过来保护他。
以前是真的没发现，傀儡树大多数是当辅助用的，比如跟师兄们一起去猎魔的时候，他一般充当补充体力和修复伤口的职责。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树苗还有这样的功效。
司凌眸子望向他，很认真道：“名扬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江氏后人，绝无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