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信陵君,豪迈大气交友满天下的信陵君!
可偏偏他们是奸细,是死士。
没有一个活口,哪怕被十几个人按到在地的奸细,也要咬断自己的舌头惨烈死去。
压抑着心中沸腾的怒火,信陵君下令派出斥候探查各军状况,主要是看有没有秦军的动向。
但是,他隐约能猜到方才那一幕肯定不会是孤例,而秦军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
十一月十日,多年来隐藏于赵、魏、楚等国的间谍死士数千人,在武安君命令下以劳军之名步入联军数十营。
是夜,纵火烧营中粮草辎重,死士暴起袭杀联军将士,又有秦军趁夜色逼近而使士卒恐慌,士卒肝胆俱裂,战死者、逃跑者、被俘虏者不知凡几。
合纵联军七十万大军,一夜而殁二十万,剩下的残兵败将中许多人还是趁夜色逃离,仅以身免。
……
太子府中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无丝竹管弦之乐,亦无美人在侧,甚至没有美酒,但众人却仍然开怀,就着今岁新粟,畅谈人生抱负。
在这个时代,这其实是很失礼的行为,每个阶层的人都有符合其身份的礼仪制度。
在坐的人皆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虽然有些人没落了,但是大多数还是公子王孙,自有身份。
还好赵煦在开宴前就非常郑重地向大家一一致歉,表示赵国正在战争中,许多百姓仍然在生死线上挣扎,他不忍国人辛苦劳作得来的些许粮食酿成美酒。
虽然有人心中不满,但是太子屈尊纡贵道歉也能勉强接受,还有一部分人早知道太子的仁德之名,也愿意配合,所幸没有出现愤而离席之人。
赵煦面带微笑坐在上首,静静听着席中一人侃侃而谈。
“今秦独强而六国弱,秦据崤山函谷关之险,易守难攻。又有巴蜀、关中、河西粮仓,国富民强。”
“依我看,唯合纵可抗秦人兵锋,否则早晚为秦各个击破!”
在坐众人有人微微颔首,有人不以为然。
“此言大谬!自我赵国先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国力大增,上党对战三年秦人虽偶有小胜但却奈何不得赵国大军。”
“如今秦人退兵,联军攻入河内,我看此次或可直逼函谷关,迫使秦人议和投降!”
此言一出,有些人立刻振奋起来,连连赞同。
赵煦面容不减,甚至偶尔还会对出言之人对视,点头表示赞同,可是心里却很是失望。
这些经历过这个时代最高等教育的年轻贵族们,虽然不能算是草包,但是见识实在是…
要么老调重弹拾人牙慧,要么就狂妄自大,自以为赵国天下第一。
他心里微微摇头。
这时他突然见吕不韦走了进来,正招手请他入席,却见吕不韦径直走向他。
虽然面带微笑,与席中众人点头致意,但跟他日渐熟悉的赵煦还是发现了他眉宇中隐藏不住的焦色。
“前线大败,大王震怖之下要与秦国求和!”
赵煦的脑袋嗡的一声。
(今天冇了晚安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