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只感觉脑袋疼，深深叹了口气，心中又是把钟轩祖上三代都给骂了一遍。

“吱呀！”

随着宅子的大门打开，说书先生也是看到了门口跪着的少年。

少年年纪不大，但是看着就有一股子执拗劲。

跪在门口的少年见到大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说书先生，眼睛一亮，迅速爬起身来。

似乎是跪的久了，少年爬起来踉跄着走了好几步才到说书先生面前。

“先生，昨天是我唐突了，觉得是我诚意不够，于是我回家将我攒了两年的银钱当做拜师礼，又在您宅子前跪了半宿以表诚意。请先生收了我教我学武。”李晗隐说完又跪在说书先生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小布袋。

说书先生看着满脸恳求的少年，伸手接过布袋，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总共不到二两的碎银子，想来是这少年这两年当学徒攒下来的。

李晗隐看到说书先生收了拜师礼，当即欣喜若狂准备磕头拜师。

不料说书先生只手扶住李晗隐的额头，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何想要学武？”

李晗隐想了良久，给出答案：“想要去外面看看，外面的山到底有多高。是不是比小镇东边的黑松山要高。想要去见识大人们口中一望无际的大海，是不是比小镇西边的潜龙湖还有大。大人们还说了，这心有多大这天下就有多大，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样。我要学得一身武艺，如果遇上不平事，我还能拔刀相助。”

当少年说出这个答案，说书先生不禁身体一颤，似乎是看到了年少的自己，身体里冰冷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碰到一群强盗正在烧杀抢掠，你若是出手可以救下他们。你是否会出手？”

这次少年思考的时间更久了。

说书先生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回答。

少年思考这个问题，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坚定。

他回答：“救！”

说书先生又问：“为何？”

少年回答的铿锵有力：“求一个问心无愧。这种事若是让我遇见，哪怕浑身碎骨也要管上一管。如若我不救，他们就一定会死。或许他们不是因我而死。但是每每想起还是会愧疚于心，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对于少年的回答，说书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或许少年的话术略显稚嫩，但是道理没错。

“第三个问题，若是你的救命恩人乱杀无辜，你会怎么样。”

说书先生这个问题很难解。

李晗隐若是对这个救命恩人出手，那就是恩将仇报，若是不出手，又对不起他心中的道义。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少年自己来回答。

少年埋头沉思，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但是两个人都不急。

足足半个时辰，少年重新抬起头，回答道：“我会废了他的武功，由他自生自灭。”

“那你就是恩将仇报。”说书先生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对上少年的视线，看到了他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

少年接着回答：“之后我也会自废武功，还他一条命。”

“不悔？”

“不悔！”

今夜繁星明亮，月光照亮整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