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坐在茶园里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在他心里,只知道李木棉是为了给弟弟换取一百两的银子娶媳妇才去做了林家的妾,直到李木棉被一顶小轿抬去林家的头一天,他还在幻想木棉能回心转意毁了林家的亲事。
张大山不知道的是,倘若说林韫之在最初瞥见李木棉时是有一些被她的青涩新鲜所吸引,那么李木棉的“不得不”做林家的妾,却是缘于林韫之与江姝漓置气而引发。
随着林韫之频繁出现在茶山,并且发展为干脆就住在了茶山边上的庄子里,林韫之在茶园对一个采茶女另眼相看的风言风语也多多少少传入了后院。
自然,江姝漓之所以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也是林韫之授意丫鬟们故意传过去的。
江姝漓院中除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两个陪嫁大丫鬟飞星和逐月以外,还有两个大丫鬟是林韫之给她的,一个叫春分,一个叫夏令。
这日,春分按照林韫之的吩咐,装作无意的在江姝漓房门前与夏令聊天:“夏令,你听说了吗,爷这几日频繁出没于茶山。”
“爷去巡视茶山不也是寻常事吗。”
“不是,你没听说吗?就是,那个,爷好像是被一个采茶女给迷住了……听说那个采茶女生得小家碧玉,对爷那叫一个小意温柔……”
江姝漓的大丫鬟飞星听了不乐意了,在房中咳嗽了几声。
春分和夏令听见了忙进房内跪着请罪。
“你个小蹄子,家主的闲话也是你等能嚼舌根的?”飞星板着脸训斥道。
春分和夏令吓得直磕头求饶。
“罢了,念你们是爷派到院中伺候的,今日且饶过你们一遭,若是再有下次,便是爷也护不住你们,定要将你们发卖出去!”
飞星骂走了春分和夏令,心里依然气不过:“姑娘,你看看这些林家的下人,成何体统!一个奴婢也敢背后议论主子,还有没有规矩了!”
“住口!莫忘了,你和逐月如今也是林家的下人了。”江姝漓轻轻呵斥飞星,却是为了让飞星注意分寸,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去。
飞星比逐月心思活泛,她眼睛转了转,说道:“主母,你说爷这些时日也不来后院,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言,被一个采茶女勾住了魂?”
江姝漓正在对镜梳妆,她拔掉逐月给她插的一支繁琐的步摇,换上一支素玉簪,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语气淡淡的说:“爷若是喜欢,直管抬进后院便是了。”
“姑娘!”飞星性子急躁,当下就沉不住气了,急得直跺脚。
“飞星,要喊主母!”逐月性子沉稳,当即呵斥道:“别忘了这里是林家,我们莫要在小事上落人口实,给主母添麻烦。”
“是。”飞星委委屈屈的应承了。
不一会儿,便有嬷嬷来传话,说是老太太担心林韫之在茶山上多日未归吃住不好,让主母江姝漓带些补品送去茶山。
江姝漓便依言吩咐大厨房炖了一些膳食,着人用食盒装好,便乘上马车,带着十几个奴仆,浩浩荡荡的去往林家茶山。
林韫之听闻江姝漓来探望自己,心里很高兴,他以为自己故意让人往后院放采茶女的消息令江姝漓紧张自己了。他不知道的是,江姝漓实则是奉老夫人之命而来的。
“你……你来了?”
“嗯。”
“你要不要,去看看茶山?”
“来的路上在马车上看到了。”
“那你,你要不要去看看茶农们怎样采茶制茶?”
“还是不了,这些膳食已经做出多时,爷还是赶紧吃了吧,别凉了。”
林韫之以为江姝漓是关心自己吃冷菜冷饭胃不舒服,便说:“没事,茶山的庄子里也有厨房,着人热了就行。”
“如此,爷便好生用饭吧,妾身回去了。”
“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林韫之一把抓住江姝漓的手,恨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