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施怡给他发传呼,他也不回复。给他打电话,电话里会一直说薛寒不在服务区。这种时刻,朴施怡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情感中的地位是多么被动卑微,她根本就无法掌控薛寒。
有天午夜,房门外意外地发出熟悉的响动,那是薛寒掏钥匙的声音。朴施怡惊喜地狂奔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她正准备投进薛寒的怀抱时,却看到薛寒的怀里搂着一个狐媚眼、水蛇腰的女人。那个女人乜斜着双眼,挑衅地瞟了朴施怡一眼。
朴施怡登时觉得心口冰凉,气息好像被封印在胸口,想深喘一口气,竟然也喘不上来。泪水霎时夺眶而出,她捂住脸,泣不成声。
薛寒的身上带着酒气,他不满地呵斥朴施怡:“你号丧呢?老子难得回趟家,还没等进门,你就哭个没完,真他妈的败兴!你快点给老子让开,再敢挤猫尿,就给老子滚出去!成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不让老子安生!”
朴施怡只得让开,眼瞅着薛寒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心里那种屈辱感比死还难受。
薛寒和那个女人倒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录像机和电视,放进去一盘唱卡拉的录像带。他从音响柜子里拿出两只麦克风,自己握着一只话筒,递给那个女人一只。
音乐渐渐响起,薛寒和那个女人疯疯癫癫地唱起来。女人的手,在薛寒身上不停地游走,百般献媚。薛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不时发出大笑。
朴施怡泪痕满面,死过去一般,脸色苍白地伫立在客厅,傻傻地望着薛寒和那个女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更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薛寒这种渣男。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所顾忌?他把女人当成了什么?难道女人对他来说,仅仅是掌中的玩物而已吗?
那个女人唱着唱着,爬到了薛寒的腿上,搂着薛寒的脖颈,搔首弄姿地舞动着身体。薛寒好像刚想起来朴施怡的存在,冲朴施怡喊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快去厨房,给我们煮点米酒甜汤来!”
朴施怡不敢去激怒酒醉的薛寒,惊惧地对着薛寒点了点头,就朝着厨房小跑而去。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一波接着一波,内心此刻已经失去知觉,神智早已变得混乱不堪。她机械地往电饭锅里加水,倒入米酒,开锅后,打入两只蛋花。
她端着两碗香甜的米酒,步入客厅,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轻声告诉薛寒,米酒煮好了。此时的薛寒已经跟那个女人纠缠不堪,那女人扭着水蛇腰,趴在薛寒的耳朵旁,不知在说些什么?
薛寒听后,不觉哈哈疯笑着说:“你丫什么活没接过,现在却跟我装纯情!当着人怎么了?难道你还怕人吗?”
薛寒说完,便冲着朴施怡嚷嚷:“你下楼去那个便利店,给老子买两盒那什么来,老子的安全措施可要有保障!”
朴施怡刚开始,听不明白薛寒在说些什么。但是,听完薛寒的最后一句话,马上明白薛寒让她去买什么了。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可是朴施怡又不敢抗拒薛寒的命令,只得开门下楼,前往那家24小时经营的便利店。
朴施怡走到便利店门前,却没有走进去。她瑟缩着肩膀,在夜风中的马路上走来走去,时而仰头看看自家的窗口。她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薛寒。
可她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离开薛寒。那时候,她的演艺生涯已经走向败落,很少有人找她拍戏演出。再说,她那时已经为薛寒生了孩子,一心想要感化薛寒。
朴施怡轻轻叹息了一声,来到超市门口,推开门,拖着双腿挪到柜台前,买了两盒薛寒要的东西。
回家的路,走起来是那样的艰难痛苦,像是去刑场服刑。薛寒带给她的耻辱,就像是一场凌迟的杀戮,对她的伤害旷日持久。
可是她,就是不敢离开薛寒,唯恐薛寒会抛弃她,让她在外界没有面子。每次薛寒暴怒,让她滚出去的时候,她都会跪下来,苦苦哀求着不要让她走。
朴施怡如同行尸走肉,回到家门口,打开房门。客厅却空无一人,难道这对狗男女离开了吗?就在她心存侥幸的时候,听到薛寒吼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老子都等不急了!”
朴施怡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将那两盒东西放在薛寒手里。
薛寒接过东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屋内,立刻响起女人的尖叫声,还有薛寒不可遏止的笑声。
朴施怡回到卧室,捂住自己的耳朵,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可是那对狗男女肆无忌惮的喊叫声,一直响彻到天亮,也没有停歇下来。
朴施怡哭了一夜,头痛欲裂。从此,朴施怡落下一病根儿,一到晚上入睡时分,耳边便会响起薛寒跟别的女人鬼混的画面和声音。
这种病根儿,一直伴随着朴施怡,看过很多医生,都无法痊愈。朴施怡至今,都无法开启正常的情感生活,这种压在心底的病始终在苦苦折磨着她。
这也是她后来,何以会扔下孩子,悲愤之下离开薛寒的原因!她试图去忍受薛寒,可是天长日久,如果她再不离开,就会彻底疯掉!
再后来,她在演艺圈遭遇了一个黑合同,她的经纪人跟不良片方合伙欺骗她。她签下合同,才知道人家是想让她去拍那种不堪入目的电影。
于是,她宁死不肯去拍,属于违约方。她原以为,让父母帮着出一笔钱,赔偿违约金就行了。谁知道,那个制片方跟恶势力有勾结,不肯轻易放过她。
朴施怡思来想后,只得卑颜屈膝地找到薛寒,跪下来求他给自己一条生路。薛寒动用手中的势力,很快将这件事情摆平。
尔后,朴施怡打着孩子不能没有妈的旗号,每天对薛寒软磨硬泡,苦苦死缠。这才打动了薛寒,允许朴施怡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从此以后,朴施怡的日子却更加难过了。薛寒本性不改,而且更加变本加厉。朴施怡只有步步退让,百般隐忍,才保住了这个正宫的位子。
朴施怡说完,已是满脸泪水,悲愤不已。
夏雪的心里,也微微疼痛,想不到,这个手段卑鄙的女人竟然也受了这番苦楚。
冷忠深邃的目光里,多了几许疼痛。想必那时候,朴施怡每次对他诉苦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必定不好受。或许,这就是他当初愿意跟夏雪联手,共同报复薛寒的原因吧?
朴施怡拭去泪水,泪眼潸然地对冷忠说:“那时候,我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如果我当初选择了你,也就不会受那些非人的遭遇了。唉,如今,总算小治已经长大,我也算是有了依靠。不过、、、、、、前些日子,听婆家人说,小治很快就要被扶上总裁的位子。可是后来,又说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好像有人从中作梗。冷忠啊,你为人忠厚仗义,人脉也广,你可要帮帮小治呀!如果趁着自家人主持公司,不能将小治送上总裁位置,那以后如果公司落在别人手里,小治这辈子也难有出头之日了!”
听完这话,冷忠和夏雪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之前心中对朴施怡的怜悯大打折扣。果然是演员出身,难不成今天唱的这一出,就是为了让冷忠出马,将小治扶上总裁的宝座吗?
冷忠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沉思片刻。他平静地看着朴施怡,抬手轻轻拄着额头说道:“今天一早,我得到消息,说是薛寒公司有几个股东,想要撤出股份。不过,从法律程序上讲,撤出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转让给他人。如果这些股份,转让给别有用心的人,那么就算公司不易主,也足以被那人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