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湛蓝色的,白色的云彩,但好像离我近了点。不对,我侧下身子让自己坐起来。我能摸到兜所有的东西,衣物也都在。我躺在一张‘床’上,我该怎么描述它的结构,它表面上在视觉上来说是一层密度非常高的‘金属’,或者说我躺在一整块‘金属’上,但是触感像是人类皮肤和某种非牛顿流体混在一起,没有温度。我的手掌往下发力,它就往下陷,松开以后会缓缓回到原来的形状。周围没有人,应该说我视线能到达的所有除了这块‘床’只剩天空,土壤和草地。空气里是雨后土壤散发出的腥味,里边夹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我猛地嗅了一下,一千朵玫瑰连着枝叶捣成浆糊,酿成细密的露水洒在空中。
我下了‘床’,往前走了几步,尝试着开口。“有人吗,请问。喂喂喂。”没有人回答,我身处的环境也没有改变。遭了,我不会又穿越到另一个地方了吧。我点亮手机,时间是2024年10月19日6:45。电量还剩57,没有信号。身前身后都是极其平坦的草地,到视野尽头都没有任何遮挡物。
先抽支烟吧,没办法了。我可能需要再次出发,我可能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新的世界。这里有天空,有云朵,土壤里会生长植物。我蹲下来摘了一株,和地球上的野草没什么差别,挑着细嫩的位置在嘴里嚼了嚼,味道也是差不多的。所以我再朝着某个方向前进,一定能找到水源,有水源说明一定有生物,然后自然里肯定会生长树木,肯定能找到可以食用的谷物。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回头,这张‘床’,我走向它,大概两米长两米宽的尺寸,厚度的话,我比了一下我拇指到小指张开的距离,我没记错应该是23厘米,所以它厚30厘米左右。这样一个‘装置’、‘物品’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是有点突兀。它应该没理由是自然‘生长’出的结果。
我观察它的结构,在表面和侧面摸索,是一个整体,没有像床垫一样缝合的地方。我尝试移动它,推不动,用力的位置会陷进去。底部周围长满了杂草,泥土还算松软,我刨开一些,下面是一模一样的结构。花了几分钟刨出一个小坑,所以在土地里,还有一部分。难道它是一种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矿物,我忍不住这样想。难道它真的是一种自然产物,我用力往里按,是一样的,不论从哪个位置它都会往里陷,触感也是一样的。我掏出火机,想看看在高温下它会有什么反应。背部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也许手掌大小。
单尧被狠狠吓了一跳,整个人慌乱地避开那只摸到他的手。同时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些词汇,止不住惊叫起来。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他身后,应该是睡着以前在‘村口’看到那些人里边的一个。来人摆着手示意单尧冷静,嘴里在说话,一些音节吐出来。
单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现在面对的是这颗星球上的‘人’,能看到的部分,没有什么不同,有头发,两只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四肢也是一样的,长有对生拇指的五指手掌,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可能会高一点到185公分上下。问题出现了,他们的语言,自己完全听不懂。单尧可以听到的是,他在发出一些有规律的音节,也许是一个‘单词’或者‘词语’重复过三次。然后身体向自己微微倾斜,加上眼神,单尧可以确定他在等待自己回答。
刚刚太突然了,我已经发出过声音,现在没办法装哑巴。单尧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目前对面的人还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恶意,所以只好用手比划着自己不会说。指向自己的嘴部然后指向他反复几次,对面大概懂了意思。然后那个人往前走了,招手示意单尧跟上。
距离那张‘床’大致二十米以后,那个人突然消失了。单尧深吸了两口气走了出去。非常突兀的,往后看还是那个场景,但只是一步的距离自己现在站在一个酒店套房里,往左看是两扇落地窗,目测三十层楼以上。阴天,但是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