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清楚的记得自己苏醒的那一天。
那是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刚刚苏醒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之中也几乎没有除了名字以外的任何记忆。而就是这样的他,在快要因为寒冷而死的时候,遇到了那位改变了自己一生的轨迹的人。
“孩子,你很迷茫。”
看着在篝火前大口的喝着热汤的男孩,中年男人抽着烟,从自己的喉咙里面涌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迷茫?”男孩喝完了自己的汤,随后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饱嗝,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看起来灰头土脸,没有一点点的气质的老男人,不屑的反驳道,“我一点也不迷茫,我感觉自己充满了人生的目标。”
“哦,那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中年男人似乎对男孩的话语充满了兴趣,而也许是因为吃饱了缘故,男孩也一改自己在刚刚苏醒时候的安静,开始手舞足蹈的说出来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那肯定是以后每天都可以喝到舒服的热汤啊!”
“哈!不错的目标!”
似乎被男孩的话语给逗笑了,或者真的觉得男孩的目标不错。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他粗矿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搭配上嘴唇上的那些颤抖着的胡子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只不过很快的,他停止了笑声,转而对着男孩严肃的开口。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雷欧,大叔你呢?”
“我吗?你可以叫我朱加什维利。”
回忆戛然而止。
雷欧睁开了自己闭上的眼睛,默默的开始在自己的这个小小房间里面整理起来了自己身上的装备。他熟练的将自己身上的这把莫辛纳甘步枪拆解而后又再一次的组装,检查着那一个部件有着生锈亦或者其他的毛病,直到最后,他才堪堪反应了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在是人类,而是一位从者,而自己的武器也不再是在火焰之中铸就的工业产物,而是被一种名为魔力的物质构成,蕴含了超越曾经的那个普普通通的栓动步枪威力的“奇迹”。
或者说,就连现在的这个时代,本身也就是一种奇迹吧。
雷欧将步枪背在了自己的身后,实际上要是他想的话也可以完全让它消失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给变出来。但是他还是习惯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甚至于已经陌生的让他害怕的时代,只有这样才可以给予那颗孤独的心脏一点点舒服的安全感。
“Assassin,准备好了吗?”
言峰绮礼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没有在床上而是在房间的角落里面清出来了一小块干净地方呆着的雷欧,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的愕然。
PTSD吗?
言峰绮礼暗自想到,作为一名曾经的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他清楚的知道一位在经历了很多的战斗之后的人的精神可能滑向的深渊。很多的代行者就是在不断的杀戮之中最后不可避免的堕落沦为了只知道杀人的恶鬼,但是他们如果与面前的这个男人相比,则是完全的相形见拙。
这是一位见证并且参与了人类历史最为惨烈的战争的男人。而且就在刚刚开门的一瞬间,那种只存在了一瞬间但是却冰冷刺骨的杀意,让言峰绮礼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使用令咒来保护自己。
“准备好了,Master。”
雷欧站起来,脸上挂着的依旧是那种疲惫不堪的神情。在经历了圣杯给予的知识后,他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圣杯战争的本质与自己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份--从者,御主,七天七夜的厮杀,万能的许愿机--他对后者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在他接受的教育里面,万能这个词语本身就是一种无能。
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去探索真相的欲望,而且他也的的确确的怀抱着一丝希冀,但更重要的是,比起圣杯,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将那枚弹头交给了言峰绮礼,然后召唤自己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的。
要知道,哪怕自己的事迹的的确确在近现代的历史上闪烁着独一份的光芒,但是也不应该让人有心思去舍弃掉那些有着更强的神秘属性的古代与神代从者,而选择自己。
现在还有时间,还可以慢慢调查。
开启了灵子化,雷欧让自己的身影不再被普通人和低水平的魔术师观测后,他就和言峰绮礼一起离开了这个据点--距离他被召唤出来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面他看了很多的书,了解了历史以及自己的国家最后的命运,但是可能因为已经死去的缘故,知道了一切之后他反而没有什么感受,甚至破天荒的感觉这非常的正常。
而在资料之外,就是言峰绮礼关于圣杯战争的安排。
一个联手的盟友,言峰绮礼的老师,被称呼为远坂时臣的男人。
而现在他们要去见他。
行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面上,看着街边的车辆以及高楼大夏,雷欧的目光总是会被一些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东西所吸引。而在二人走到了一个更为寂静的路段的时候,言峰绮礼突然开口,对着雷欧问出来了一个问题。
“Assassin,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抗拒参加这场战争?”
言峰绮礼问出的这个问题看起来思考了很久,而且看得出来他事先思考过雷欧会不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这三天的时间里面不仅仅是雷欧的思想在被现实进行捶打,言峰绮礼也是一样,他观察这个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人,思索着对方身上究竟有着什么可以和信上面说的那样弥补内心的空缺。
“我为什么要抗拒?”
对方的反问让言峰绮礼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的就说出来了对应的话语。
“我一度认为你会因为现在的世界而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