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间,呼斯反叛袭杀单于羌渠的罪名已传至整个鄂尔多斯高原,同时传出的,还有项敖击杀呼斯的决心。南匈奴入汉多年,不少的南匈奴人大汉仍是有不少的畏惧。项敖已大汉朝的名义要击杀呼斯,让原本还愿跟随呼斯的南匈奴人也尽量避开呼斯的队伍,以免被大汉军队认为是叛军同伙而冤死。
此时的呼斯更是郁闷。原本开始两日,还能在路途中裹挟不少牧民,可如今项敖以朝廷之令颁布呼斯罪行之后,沿路的牧民越来越少,甚至呼斯看得出来现在跟随他的三千余骑兵中不少人眼神闪烁。
然而也无他法,呼斯欲远遁西域,需尽量多的牧民跟随,不然就算逃到西域他也无法挣得任何资源。除去呼斯带领队伍,呼斯更是裹挟近万人的牧民,准备带着远遁西域。一路走来,呼斯也未曾发现任何追兵。能如此平稳逃出那个所谓中郎将的追击也是好事,呼斯骑马向西,心中如是想着。
呼斯行至第三日,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高顺的队伍。
呵居然数百步兵都敢带进鄂尔多斯高原?呼斯心中不屑,但是队伍的牧民还有许多人无马匹或车架,若不处理掉此队步兵被缠上的话,极有肯能被项敖所领的骑兵大部给追上。
“尔等何人?竟敢难住本单于去路。”呼斯在得知羌渠死亡之后便自命为南匈奴单于。
“吾乃项中郎帐下都尉,尔等反叛之人,还不束手就擒。”高顺从队伍中站出,朗声大喊。
“笑话,若是那汉狗领上他的骑兵亲临,本单于还能正视几分,就尔等几百不知死活的蚂蚁?速速离去,本单于可放尔等一马。”
“尔反叛之人不服罪也罢,竟辱骂吾大汉中郎将该当死罪。”说完高顺退到队伍之中大声喊道:“有吾无敌,杀!”
“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杀、杀、杀”数百人全无惧意,大喊三声杀之后便稳住阵型,朝匈奴骑兵冲去。虽然冲击速度并不慢,却不知为何,队伍的阵型却无丝毫凌乱,甚至还在不停变换阵型,看得匈奴骑兵眼花缭乱。
“哼!狂妄!”呼斯被激怒了,生平至今从未见过居然有步兵敢冲击骑兵之人,就算汉武帝时打到塞外的步兵也只得徐徐推进,哪有如此冲阵一说。呼斯命三千骑兵分作两部向高顺包围而去。高顺部见状,突然急停下来,外围士卒沉稳的蹲下,从背后取下半人高的盾牌立于身前严阵以待。
“呵,还知道当乌龟?”呼斯轻蔑的嘲笑,并未阻止骑兵向高顺步兵冲去。而匈奴骑兵亦是“呼咯咯”的吼着狂舞弯刀,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已预见高顺步兵会被瞬间冲散让他们随意斩杀。
“砰!砰!砰!”数声闷响,汉军并未如同他们想象一样被冲散,倒是冲上去的骑兵连人带马如同撞上石墙一般,马匹倒下,人飞跃而出。还未等飞起的人反应,从盾牌之后或阵型顶部突然伸出极长的矛槊,将其刺死。被刺死的匈奴骑兵并未掉入汉军阵中,或甩或盾兵撞,匈奴骑兵尸首便被抛到圆阵周围。或许是因为进攻的人太多,呼斯并未看到阵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然后悄然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如此小规模的战争仍然继续着,呼斯一阵奇怪,便命身边的讯号并吹响了兽角。“呜”退兵号令响起,围攻汉军的匈奴骑兵缓缓散开。而集聚的骑兵比之围攻之前却少了近三成,呼斯心中满是骇然,便带着惧色望向汉军。
此时汉军周围满是尸首,有人的,有马的,不少人尸身分离,也有的人胸前数十的枪孔,汉军周围一圈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汉军阵型此时也暂时收起了盾牌,露出的汉军无一不是满身暗红色的血液,还一直不停的往下滴。呼斯约莫数了一下,是为八百之数,而一阵围攻之后,在军阵中心,只有数十人不知死活的躺着,余下的人虽站立,大多数人也是极为喘气,不过每个人眼中都是兴奋与嗜血。
这是步兵被高顺训练之后的第一战,而在场士卒虽然有信心能挡住他们,却不敢想象居然在如此情景之下斩杀近千人。若不是高顺平日里练兵有方,此时数百步兵恐怕已压抑不住心中极度嗜血的心态冲杀而去,半个时辰之中确实让他们杀红了眼。
呼斯怕了,此时看向站立的汉军,每个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望着他和一众骑兵。不仅骑兵心中颤栗,不少马匹貌似都被吓到,不安的踢踏着前踢。匈奴人楞了,不过高顺却没有。
高顺此时仍是极为冷静,视眼前的一切为无物。“举盾!”高顺平静的下着命令,似乎没有丝毫感情。剩余七百余步兵虽然仍是呼吸急促,眼色赤红,但仍是按照高顺命令举起了盾牌。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