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给的意思了?!”修竹气愤不已。
“不是不给,而是我的那些嫁妆早已分给了芙儿和荷儿,如今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了……”
见江晚棠抿唇冷笑,秦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江晚棠简直要被秦氏的无耻行为气笑了,这十万两都还未捂热呢,她倒是先打起了主意。
她扯了扯唇,笑得冰冷:“你的嫁妆,我从不稀罕。”
“但我的东西,也不是你们能惦记的。”
“你也不必再拿血缘亲情和孝道来压我,自古父母不慈,则子女不孝。”
“况且,我与你们之间的血脉亲情,自十年前你们将我抛弃之日起便断了。”
说罢,她伸手指向院外,冷声道。
“滚出去!”
“多听你说一句,都嫌脏了我的耳朵!”
“你……”秦氏气得手指哆嗦的指着她,脸色铁青:“好!好!好!”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往后在宫中犯了事,就自行了断,休要累及我们相府分毫!”
“修竹,将她丢出去!”江晚棠不耐道。
“好咧!”
修竹麻溜的将秦氏拎了起来,像拎老母鸡一样拎了出去。
一番折腾后,小院终于安静了下来。
是夜,月上中天,人烟俱静。
初春的夜晚,微风中还夹杂着些许凉意。
江晚棠着一身梨花白长裙独自站在院中怔怔出神,淡淡的月光镀亮了她精致的侧颜,肌肤胜雪,满头青丝泻下如上等的绸缎般贴服着玲珑的身段,更显得娇媚动人。
只是孤零零的身影被月光拉长,略显寂寥。
修竹看着她单薄坚韧的背影,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忍不住一阵心酸。
也是,离家十年,有一群这样冷血无情的家人,怎会不难受。
她拿起一件披风走过去裹在了江晚棠的身上,担忧道:“夜深了,姑娘一向畏寒,怎的一直站在院中吹冷风,可是有心事?”
江晚棠回过神来,朝着她微微一笑:“修竹,你说,人死了,执念真的能让人复生吗?”
修竹摇了摇头,道:“奴婢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江晚棠抬眸望向高空中的皎月,笑了笑。
“从前我也不信……”
但如今,她很庆幸。
上天垂怜,让她重来一次。
修竹有些惊讶:“姑娘,您想得这么出神,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啊?!”
江晚棠沉吟片刻,轻笑出声:“不只是,我在想从前的许多事情。”
“有些事,经历的时候,只觉山穷水尽,可如今回头再看,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活着,真好!
修竹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姑娘心里就没有不舒服吗?”
江晚棠笑得明媚:“怎么会,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比今日更畅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