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熬了止血的药,先给他服一钱。
我在忙这些时,小佑跑去逗慕容昊的马。
那马儿虽为战马,但很温顺,甚至低下头用鼻子去蹭小佑的手,逗得他咯咯直笑。
我暗忖,马儿具有灵性,它是不是嗅到跟自己主人相似的气息了。
我猛然醒悟,若慕容昊清醒后认出我来,这可怎么办?
我该如何解释小佩和小佑的身份?
我慌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对了,我福至心灵。
慕容昊贵为将领,他身上兴许会有相关的信物,只要将他带到驿站或军营,指不定有人能认出他来。
可男女有别,我不想扒开他的衣服。
正巧到了午时,我聘请的厨娘姜大嫂来了,我让她帮忙照看孩子们。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我开的药铺“百草堂”,找到店里的伙计“阿木”。
我告诉阿木:
“我家来了个男伤患,我不好近身医治,想劳烦你帮个忙。”
阿木和我母亲都跟着我回到家中,我走在前头,领着他们往一楼客房走。
只听里头传来谈话声。
小佑自豪道:
“我娘把你搬进来的!你刚才流了好多好多血呢!我娘是大夫,她可厉害了!”
小佩纠正他:
“阿娘不是大夫,只是药师。”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娘,她上哪儿去了?”
慕容昊醒了?
我吓得不轻,霎时打起退堂鼓来。
我不能见他,也不想见他!
母亲见我钉在原地,困惑地推推我。
“瑶儿,怎么了?进去啊……”
我正骑虎难下,里面的小佩和小佑听见动静,旋即撒丫子飞奔出来。
“姥姥!阿娘!”
我骑虎难下,只好迈开脚步,走进屋内。
慕容昊坐在榻上,他面无血色,但目光炯炯,矜贵自持。
他见了我,眼底掠过一缕怪异的光芒。
横竖已经碰上面了,我决定装傻到底。
我淡然若素道:“公子,你感觉如何?是否需要我替你捎信给家人?”
慕容旭满脸错愕。
“家人?”
他的家人可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碰见的,方才的不过是客气话。
我正想要不要换个问法,慕容旭蓦地问道:
“小赵娘子,冒昧一问,你可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我娘问:“公子,你不记得自己姓名了?”
慕容昊苦涩地摇头。
“对……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我娘小声嘟囔:
“可别是得了失魂症吧……”
“失魂症是什么?能治好吗?”
我看不出他是真是假,进一步探问:
“你真的完全想不起来吗?你还记得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慕容昊摸了摸额上的纱布,老实道:
“不知道,我脑中空空的……”
本以为他醒来后,我只要不承认自己认识他,便可将他送走。
未料他整出个失魂症来。
我哑口无言,我娘将我拉到门外。
“瑶儿,我瞧那公子衣着华贵,举止文雅,想必是哪家高门大族的子弟,大概也不是骗子吧……”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失了踪影,家里人肯定心急如焚,咱们还是赶紧让他与家人团聚吧。”
我娘听我说得在理,便赞同了。
事不宜迟,我即刻让阿木备好马车,把慕容旭拉到大同县的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