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的话音一落，顿时让三位主审沉默，围观百姓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看，这个皇子，打了人还这么嚣张！”

“打了世子都不是罪，那以后打我们不就是家常便饭吗？”

“大人，要重判，重判……”

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杨凡转过身，目光凛凛地扫过每个正在叫唤的百姓。

每一个被他扫过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一时间公堂之上安静了下来。

“杨凡！”眼看杨凡压制了全场，承武侯坐不住了，就连称谓也省了，直呼其名字，“别人怕你皇子身份，本侯不怕。根据大瑞律，即便是皇亲，也与庶民同罪，你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

杨凡回过身，他才十六岁，身高不如承武侯，可是气势却一定也输这个征伐多年的猛将。

“侯爷这才是好大的威风！”杨凡每个字掷地有声。

“大瑞律有书，凡救人危难者，不列入罪状。”他一转身，“皇叔，两位大人，本皇子可说得对？”

“这……”马大人不敢吱声。

大理寺卿樊生缓缓开口道：“大瑞律法，确有这一条。”

他的话锋一转：“可是，这一条必须有充分的证明，才能生效。就是防止有人钻了空子，对吗，王爷？”

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给叡王所听。

叡王微笑着转头过去：“樊大人天天与律法打交道，必定比本王熟悉。”

随即朝向杨凡问道：“老九，你说是为了救人，那就说说吧。”

杨凡一拱手：“是，皇叔。”

然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市集中看到狄珪正在殴打孙福善，自己命令吴用上前将家丁打倒，在狄珪的脚下救下孙家父女。

查问之下，得知是那狄珪的凶犬将孙果咬住不放，孙福善抄起刀子将那狗的脖子捅穿，狄珪顿时怒气起来，就要踹地上的孙果，孙福善护女心切，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女儿。

听着杨凡缓缓地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围观的百姓皆是沉默不语。

等杨凡说完，一些妇人竟是忍不住偷偷擦泪。

承武侯一看，刚刚还在自己这边的民意一下子就要转到对面，开口说道：“三位主审明察，我儿子确实喜欢养犬，但在京师，怕冲撞了其它大人，所以都养的是温顺犬只，不可能咬人。

殿下这一番话，显然是在污蔑！”

杨凡冷笑：“污蔑？如今人就躺在隐圣寺中，承武侯要不要去看看啊？”

承武侯转身看着杨凡：“殿下，可能寺中真的有被咬伤的人，你怎么说那是我儿子的狗咬的？”

杨凡用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着承武侯：“那狗如今也在隐圣寺，是不是它咬的，对比牙齿的痕迹就可以。”

此时，樊生却是开口：“两位先别争吵，本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凡和狄麟都正在怒气中，同时说道：“讲！”

樊生说道：“殿下，根据你刚刚所说，你是在看到世子打人的时候才到现场，而之前咬人的事情只是听说，并非亲眼所见？”

杨凡眼睛一眯，心道：这人有问题！

“是的，不过当时在场几十双眼睛看着，不会有假。”

樊生继续笑着：“呵呵，本官可没有怀疑殿下所说的真伪，不过那些百姓所说就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那小女孩先撩拨世子的狗，不慎被咬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