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伟元正在美滋滋地观摩众人的神情动作,心里揣摩着这下大家应该再没有异议了吧,突然看到所有人都朝自己“怒视”而来,不少人眼睛都是红的,顿时吓了一跳,“喂,有什么异议好好说,大眼瞪小眼,这是要干嘛!”
“顾总!后面的稿子呢?!”
所有人神情激动,拍着桌子,异口同声嚷嚷道。
……
周五上午,淀海区某重点高中,历史教研办公室内。
年逾五旬的李老师,接过门卫室送来的一厚沓报纸,首先将《文摘、《日报、《消息等最上面的七八份重要报纸单独摘出,夹入当天的阅报夹。然后将剩下几十份随意拢在一起,丢进了书柜下的杂报堆。
丢过去之前,照例从中随意抽出一份来,垫在办公桌上,然后开始泡茶。
泡茶的过程中,百无聊赖,不经意地朝下瞄了一眼,正巧便瞄到了《萍踪侠影录的那篇卷首词。
顿时起了些兴趣,下意识地便朝楔子的正文扫去:
“清寒吹角,雁门关外,朔风怒卷黄昏。
这时乃是明代正统明英宗年号三年,距离明太祖朱元璋死后,还不到四十年。蒙古的势力,又死灰复燃,在西北兴起,其中尤以瓦刺族最为强大,逐年内侵……”
正统三年?咦!这是新类型的历史演义小说?
这一下,李老师再也收不住了,瞪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地往下看去。
从楔子一开始,出使瓦剌的大明使臣云靖,便让他感同身受,头皮发麻、热血激荡。
云靖在明成祖年间任大明使节出使瓦剌,却遇到张士诚后人张宗周为相,张宗周因痛恨明廷,劝动瓦剌国王将云靖扣下。
云靖被迫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牧马长达二十年,饥餐渴饮,受尽侮辱和折磨,然而却紧守气节、从不移志。
二十年后,云靖在儿子及其同门帮助下,千辛万苦逃回,却又因朝中奸臣王振忌惮,进谗言于英宗欲以叛国治其死罪,在雁门关外赐其毒鸩“鹤顶红”……
“云靖眼睛直视,听而不闻。这一瞬间,二十年来在胡边所受的苦难,闪电般地在脑海之中掠过。然而这一切苦难,比起而今的痛苦,简直算不了什么。须知云靖能够支撑二十年,全在忠君一念满以为逃回之后,朝廷必定升官叙爵,表扬功绩,哪知皇帝竟是亲下诏书,将他处死。正如对一个人崇拜信仰到了极点,期望极深,忽而发现那个人就是要害死自己的人,这一种绝望的痛苦心情,世界上还有什么可超过?”
李老师看到此处,内心又痛又悲。
悲的是,云靖一腔愚忠,忠君远大于忠国,无视张宗周的数番搭救,对着小孙女云蕾,下了让其报仇雪恨将张氏一门斩尽杀绝的诅咒,而对于真正要害他的朝廷,却是无言。
痛的是,流放了二十年归来,雁门关外,第一件事便是深情地亲吻祖国的土地,然而须臾之后,他却要被自己人毒杀在故国的土地上……
“在这一瞬间,云靖脑中空空洞洞,好像神经全都麻木,一切都觉茫然,生的意义已经消失,整个世界都好像脱离了自己向杳不可知的远方飞去。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脚尖突然碰着地下的银瓶,云靖一弯腰抓起银瓶,只一口就把那瓶中的**喝个干净。”
读到这里,李老师再也忍不住悲怆凄凉之意,浑身颤抖,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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