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纱虽蛮横却不敢将宝潇儿怎么样,只道:“我去瞧瞧少爷。”
宝潇儿道:“夫人昨日吩咐的,怕姨娘吵闹,少爷见了心烦,您还是请回罢。”
“你敢那老夫人来压我?”花如纱知道老夫人十分喜欢宝潇儿,愈发的妒忌起来。
“老夫人天亮才去睡下,姨娘若再闹,不妨嫁给老夫人叫起来,看看她如何整治你。”
花如纱气的牙龈紧咬,“好,我走。”
谁知花如纱刚走,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哥的病可好些了吗?听说那些御医们开了几剂猛药,大哥的身体可还受得住?”
宝潇儿毕恭毕敬的说,“回二少爷的话,眼看殿试在即,老爷和夫人怕耽误考试。不过昨儿吃完药之后大少爷身子骨好些了,劳烦您记挂着。”
此时阳光淡淡的照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我去瞧瞧大哥。”
虞折烟一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有丫头来找宝潇儿支银子,她领着小丫头往库房里去了。
虞折烟微微的眯了一眼,家一个红衣的小丫头端着茶水过来,忙接了过来,“给我罢,少爷刚睡着,你粗手笨脚的,别吵醒了他。”
那小丫头知道她是孟姨娘身边的一等丫鬟,自然不敢与她争辩,只得将茶盘递给了她。
虞折烟端着茶走到屋子里,却见那顾蘅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定是刚查看完顾玠的病情。
她立刻压低着头,猛地撞了上去,托盘里的茶杯顿时东倒西歪,温热的茶水也全都浇在了那顾蘅的身上。
“二少爷恕罪。”虞折烟的声音里满是惶恐。
顾蘅的声音里满是不悦,他瞧了瞧自己面目全非的外袍,“去让人从我的屋子里拿一件外袍过来,以后你仔细些侍奉。”
虞折烟见他如此的冷漠,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的厌恶。
不过片刻的工夫,他的贴身小厮便送了件月牙白的长袍过来。虞折烟去了内室,却见他早已将湿透了的外袍脱去。
虞折烟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奴婢帮您换衣。”
他却没有拒绝,可眼神却没有一刻落在虞折烟的身上,好像根本没有认出她就是那天在府外跟他说话的小厮。
当他去帮他整理袍子的衣领的时候,发现他的脖颈上坠着一个红绳,许是挂的久了,竟隐隐有些发黑了。
她伸手自己纤长的指甲,轻轻一割,那红绳便断了。
一个墨绿色的玉佩猛地掉在了地上,他急忙俯身去捡,却见那玉佩成色平常,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可上面却刻着一个名字,“司玉”。
顾蘅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玉佩,顿时勃然大怒,竟一下子夺了过去。
他仔细的检查着那玉是否完好无损,当他看见可磕掉了一块小角的时候,怒道:“我知道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故意往男人身上泼茶这种下作的手段的使得出来,想必是个不安分的。”
虞折烟这才知晓他为何从刚才就一直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原来是将自己想城攀高枝的丫鬟了。
她自诩貌美,可这个大少爷竟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如此厌恶与她。
此时他已经整理好衣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虞折烟守了冬琅半宿的工夫,早已累的浑身酸疼,她正坐在院子里打瞌睡,孟姨娘也过来了。
看来府里的那些主子们都快要来的齐全了。
几日不见她的脸色红润了些,见着了虞折烟却是满脸的温和,“我亲自炖了些燕窝粥,等冬琅醒了,便要丫头们侍奉他喝下罢。”
虞折烟点头接过,却笑道:“姨娘为何不亲自端给少爷,否则就让那些奴才丫鬟们讨了好。”
“他或许不愿意瞧见我罢。”孟姨娘笑了笑,她说的不假,冬琅在人前曾毫不顾忌的指责她过几次,
她刚要转身却被虞折烟叫住。
“姨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虞折烟见那些丫鬟们离得远,未必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咱们府里有没有一个叫司玉的人。”
孟姨娘思索了良久,“咱们府里没有,倒是以前京城里有个小倌,便叫这个名字。”
虞折烟蹙眉,“他现在在哪里?”
孟姨娘皱眉思索了一会,“好像是被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赎了身,现在也是下落不明了,不过你问他做什么。”
“我有个老乡也叫这个名字,之前来了京城。。”她满口胡诌起来,“不过他相貌丑陋,定不是姨娘说的那位。”
孟姨娘只笑她了几句便走了。
这时候刚才那个红衣小丫头拿着顾蘅换下来的那件外袍经过,似乎要送去。
虞折烟忙拦下了她,好似漫不经心的说,“这样泼了二少爷一身,只怕二少爷的夫人姨娘们会问,还请姑娘为我说说好话。。”
那红衣的丫头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二少爷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了,哪里会有夫人。”
“怎么会?”虞折烟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咱们二少爷一直未曾娶妻吗?”
“以前只有两个通房丫头,却因为偷盗被赶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小丫头脸上带着红晕,“咱们二少爷温文尔雅,对那男女之间情事也不大关心。”
虞折烟来到封凰的院子里,却见瑾儿和瑜儿两个丫鬟正在那里翻花绳。
见到她来了两个人顿时又惊又喜,瑜儿道:“小姐,我们既不敢去瞧你,虽只隔着几个院子,却不得见面。”
她们两个刚说完,便看见一个人影进来,顿时相视一笑,忙不迭的出去了。
封凰静静的看着她,眼瞳深黑,仿佛是毫无表情,又像是因为有太多的表情所以不容易被看穿,“最近我每日入宫,不能时常去瞧你,可是想我了?”
虞折烟沉默了好一会,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去,遮住了眼睛,“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查证一些事情。”
京城一处偏僻的院子里,看门的狗儿不断的叫了起来。隔着半敞的窗户,隐隐约约的瞧见一个正在纺纱的女子。那女子风流灵巧,倒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丫头。
原本在屋子里纺织的女子拿着棍子出来,正想打骂那恶犬一顿,却见门口站着一对蒙面人。
只见一高一矮,可两人即便看不清样貌,可自有一股风华无双,想必面纱后面定不是普通的人物。。
她警觉的抱紧了手里的木棍,“你们是什么人。”
谁知她的话音还未落,一块金子便落在了她的脚下,她忙不迭的捡起来,然后用牙咬了咬。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何被赶出承国公府。”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从面纱后面传出,想必是个女人才有如此的声音。
一听到承国公府,那女人顿时脸色煞白,将手里的金子扔了回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一把锋利的剑指着她的喉咙,“还不肯说是吗?”
原本狂叫不止的狗也吓得躲进了窝里,连头也不敢在冒出来。那女人吓得直哆嗦,“我偷东西被赶出来了”
“看来你还是比肯说实话。”那好听的女声再次传来,一把夺过她身边高个子人手里的剑,直接向她的刺来。
若非她闪得快,她的脖子早就被捅出一个透明窟窿了。
“我说,我说”她吓得跪在地上,“那顾蘅根本就不近女色,从来不碰我们这些通房丫头的。后来他怕事情败露了,便找了个理由将我们打发了出来,不过二少爷心善,经常给我们送些银子过来。”
虞折烟双手紧握,“走罢。”
谁知封凰却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不能留下这个祸患,你这性子太过瞻前不顾后了。”
虞折烟声音一变,“她根本不知道咱们是谁,便放过她。”
那女人顿时跪在地上,“两位,我绝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们就放过我罢。。”
她的话刚说完,虞折烟手里的剑顿时飞了出去,直接插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女人的眼睛还睁着,似乎没想到她竟真的这样死了。
虞折烟扭头看着封凰,却见面纱下他的眼睛那样的冰冷,陌生的很,竟与往日那高高在上,一切都风轻云淡的世子,不是同一个人。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