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桉反手攥住苏婉卿的手腕,一下一下缓缓收紧。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夫人不问缘由,就要动手打人,你便是这般替父亲管理内宅么?”
苏婉卿的手腕传来阵痛,可当家主母的头衔让她不得不忍下那痛楚,脸上强壮镇定。
“谢榆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你怎能如此放肆?”
谢榆桉冷笑一声,再次收紧手中力道,倾身靠前,一字一句说道:“我还就放肆了,你能奈我何?”
就在苏婉卿愣神之际,一旁的谢真真突然哭道:“长姐,你打我就算了,眼下你连母亲都不放过了……我和母亲听说安王怒气冲冲地从你房中离开,担心你被王爷责罚,这才来探望你,你怎地就不识好人心,将王爷的气撒在了我们头上呢?呜呜呜……”
谢榆桉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中计了!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脚步声。
光听声音,谢榆桉就能猜到来人的怒火有多旺。
下一刻,她攥着苏婉卿的手被狠狠打落。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后,谢榆桉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五道红痕。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谢宁本是追着顾剑州的脚印去讨好的,没想到人没拦住,还吃了一鼻子马粪味。
正在气恼间,忽听小厮来报:后院起火。
赶往后院的路上,谢宁听小厮添油加醋地将情形说了一番后,他便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谢榆桉身上。
所以,方才扇谢榆桉的那一巴掌,谢宁用了十成的力气。
谢榆桉被打懵了。
脑袋里犹如捅了马蜂窝般嗡声作响,双耳好似灌了水般听不到声响。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地看着门窗边的碎瓷片。
看到谢榆桉脸上的巴掌印,谢宁隐隐作痛的手指颤了颤,忽然间有些不忍。
可当鼻腔里的马粪味悠然在胸腔里回转时,谢宁心中的不忍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抬手指着谢榆桉厉声呵道:“先前你不尊女德,私自与安王接触,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倒好,没讨了安王的欢心,反得罪于他,你不但不思悔改,想方设法去求得安王原谅,却在这里辱母欺妹,我今日便打死你这个没用的窝里横!”
谢榆桉看着气红了双眼的谢宁,不禁冷笑几声,“听父亲的意思,只要我得了安王的青眼,便不算不尊女德了?女儿不知,原来父亲这般双标!”
谢宁显然没听懂“双标”是何意,怒目瞪着谢榆桉。
“如今先不论女儿有没有得罪安王,您便要急着卸磨杀驴,若您在官场上有这番手段,也不至于靠“卖女”求权吧!女儿觉得,您才是真正的窝里横!”
“啪——”
又一巴掌落下,谢榆桉脸颊上的红痕加深了几分,红红的,仿佛下一刻便会渗出血。
谢榆桉甩了甩头,忍着头晕耳鸣的不适,继续说道:“父亲为何不想想,就算没了安王,尚还有其他权贵呢!万一瞎猫逮死耗子,哪天就让我给逮到了呢?!”
她顿了顿,忽然笑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谢真真呢!不知父亲打算将她卖给哪个权贵?”
谢宁被她的一番言辞戳痛,恼羞成怒地冲着外面吼道:“来人,开祠堂,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