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震惊地瞪圆了双目，半晌没有言语，反应过来满是褶子的脸涨得通红，大声喝骂起来：“你这老匹夫！我儿子怎么可能有病！你这个庸医！我们走！”

说罢便用力扯着那年轻媳妇儿往外走。

老者：“诶！诶！怎么能讳疾忌医呢？”[注]

。。。

后面的男子见状，两股战战想要走，却一直被身边壮硕的妇人牢牢抓着，按在了凳子上。

老者给男子诊不多时便道，“少喝点酒。”

那男子偷觑了一眼身边立着的壮硕妇人，目光闪烁，小声回答，“不喝酒的。”

老者：“你一顿能喝一斤呢，哎呦！还是广聚轩的烧刀子！不便宜啊，要三百文一斤呢！”

病人。。。

他向老者投去恳求的眼神，不住地使眼色，眼周的肌肉都要抽搐了，老者却丝毫没有接收到，只是问他，“你到底还看不看了？”

病人汗如雨下，旁边的妇人已经是横眉倒竖。。。提起那病人耳朵怒吼道，“好你个张五四！说！你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都拿去买酒了？还敢骗老娘！！！”[注]

医馆不大的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秦臻。。。。。。。。。。。。。

裴琰。。。。。。。。。。。。。

知道的都知道这里是医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衙门家庭矛盾纠纷调解处。。。

也是，谁能想到单是诊一诊脉，底裤都要被这大夫扒干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奇。

大佬牛逼。。。惹不起，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去算账吧。

裴琰今日有事，不等日落便早早地离开了，秦臻在医馆又做到了夕阳西下，家家户户陆陆续续地开始点灯。

秦臻将账册合上了，揉了揉眼睛，做了套眼保健操，打算晚上回去了再热敷一下，眼睛若要近视了可不好办。

此时医馆里就诊的人都已离去，熙熙攘攘的院子又恢复了安静，秦臻走出小屋，恰逢黎叔端着晚饭经过。

黎叔撞见了她，正是相请不如偶遇，他热情地向秦臻发出邀请。

“小秦先生！你忙完了？一起用些饭再走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秦臻想也不想便婉拒，“不了谢谢，我娘还等着我回去用饭，要不改日。。。”

半夏从她身后绕过来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先生回来了，黎叔今日烧了好些好吃的。先生还有位病人，他让我们先吃，你也随便用些，待会儿我驾车送你回去便是。”

黎叔向半夏道，“收拾完了？”

半夏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黎叔朝他嗅了嗅，眉头拧在了一处，“你这一身的药味儿，要熏死人了，也不去换件衣服？”

半夏揉了揉脖子，有几分无奈，“饶了我吧，我今日整整熬了一天的药，连午饭都没吃，可累死我了。走吧，小秦先生，先吃饭去。”

二人齐齐扭头直勾勾地盯着秦臻，眼中的热切友好几乎要溢出眼帘。

行吧。。。盛情难却。。。

一顿饭下来，黎叔和半夏很是健谈，秦臻从他们言语中得知，医馆的大夫姓宋，医术高超可为人却古怪，他十天半月不来医馆都算常事，多得是病人愿意等他。

秦臻感慨。。。高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钱还任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突然想起那一张张标注着“暮”字的药方，西屋的药方整理下来，只有这个人用得药珍贵且不同寻常。

她便好奇地向二人提了一句，可是二人均是一脸茫然，谁也不知何时有这么一位病人。

[注] 全都来自网友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