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渐渐停了,秦臻草草清理了一下室内的血迹。
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信息量巨大,她躺在床上心潮澎湃,没有一丝睡意。
秦臻内心躁郁,索性不睡了,打算趁着夜色去庄子上四处溜达溜达逛逛。
她避开了门口的翠翘,蹑手蹑脚的从暗室的小窗爬出,那小窗的尺寸恰好就容纳了一人进出。
秦臻钻了出去,一路沿着温泉的水流行去。
雨停了,乌云散去,月上中天,夜色正好。
别院很大,后面直通到外面的庄子上,但经年累月无人居住,是以从未修葺过。秦腐败落后,下人们缺乏管束,对别院疏于维护,这里早已破败不堪。
这一路行去,杂草生机勃勃,长到一人多高。雨后的空气,清新裹挟着丝丝凉意,充盈了秦臻的胸腔,令她无比放松惬意。
她一路行去,突然杂草丛后传来两个男子的谈话声。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下人们早已熄灯就寝。这个时间,除了她,谁还会在外面闲逛?秦臻本能的警觉,将身躯隐入树影当中。
只听一个男子道:“主子,刚刚那叫喊声是庄子上的丫鬟弄出来的,她们为了给秦国公世子送宵夜的事情在争抢,发生了点口角。”
原来是个侍卫,声音还有些幸灾乐祸。
少顷,另一个男子低声轻嗤,“三更半夜送什么宵夜?秦家也就秦玺和秦陵还算是人物,没了他二人,这阖府上下藏污纳垢一团的糟污。”
男子声音清冷悦耳,却带因疲惫染上了一丝黯哑,提及秦府仿佛是沾染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厌恶。
秦臻点头,没错,一团糟污,吃相难看!
那侍卫也不在意男子的情绪,他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是!您可真是料事如神!那送饭的丫头可不就是打扮的妖妖俏俏的,衣服也不好好穿,肚兜都露了大半,那个胸脯子,哎呦臊的我呀!”
说到这里,他见男子依旧双目紧闭,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便有些讪讪,可什么都比不上一颗八卦的心。
那侍卫兀自道:“小小的丫鬟黑灯瞎火的往爷们儿房里钻,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竟然还对着秦夫人的贴身侍女耀武扬威大呼小叫,先前总听人说秦国公府里乱,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当真是乱的没边了!不过那小世子倒不似传闻中那般怯懦,竟然还把惹事儿的丫鬟给骂了一顿。”
没想到那毛头小子脾气竟如此火爆,对送上门的艳遇不假辞色,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到底是年纪小,不解风情。
可怜那婢子寒夜里穿得如此单薄,冻得瑟瑟缩缩,到头来连个怜惜的眼神都没捞到,还挨一顿臭骂,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想到这里,想到这里那侍卫便忍俊不禁。
而后他想到了假山那间暗室,便正了正神色感慨道,“今日十五了吧,没想到坊间传闻竟然是真的,秦陵的独子竟然被关在这种荒郊野地的暗室中,哎。。。小世子。。。和秦夫人也都是可怜人。”
侍卫想起秦家昔日的无限荣光,最终是一抔黄土埋英魂,子孙也沦落在这穷乡僻壤被乡野村妇算计,无限感慨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可怜人?”男子原本一言不发地听侍卫八卦,听到这里,却轻哂一声不以为然,“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谁不可怜?”
侍卫深知自家主子的德行,丝毫不指望他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他也不接男子的话,又把话题引到秦陵身上,“说来也是奇怪,当年圣上封秦陵为一等公,秦家风光无限,燕京城的闺秀们谁不是眼巴巴地盼着进秦家门,秦陵倒好。。。他是一个都没看上啊!到头来娶了一个孤女,寒了这满城的春心。”
他顿了顿,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这秦夫人长相平平无奇,连个娘家都没有,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秦陵为了她连个妾室都不纳!若非如此,国公府何至于嫡系子嗣如此单薄?秦氏一族也不会没落至此。。。哎~秦陵上阵杀敌那么勇猛,真看不出,竟然还是个情种。。。”
那侍卫说到这里猛然停顿住,恍然大悟般磕磕巴巴道:“他。。。他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娶妻生子实际是为了掩人耳目!”侍卫这么一想,愈发觉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