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法,女子在和离之后是否可以带走她的全部嫁妆?柳月慢慢为接下来的请求做铺垫。
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陈有天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我在带走全部嫁妆之后是否能再带走一个人?柳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得看那个人是谁?
我想带碧珠一起走。
碧珠?陈有天挑了挑眉。
就是陪着我一起禁足的丫鬟。
柳家似乎并不缺丫鬟。
我想把卖身契还给她,就当是??????对她陪着我禁足的回报,反正陈家也不缺丫鬟,不是吗?柳月顿了顿,还是改了口,其实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她本来自提倡男女平等、人人自由平等的社会,虽然明知这个朝代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还是心里上没办法接受这种制度,不忍心看着小学毕业的年纪都不到的碧珠为了家里的生计卖了人生的自由,不,不单单是自由,还有她做人的权利,甚至性命??????
可以。嫁妆我会命人送去柳府。
能不能把我的陪嫁嬷嬷和丫鬟一起送到我父亲那儿?
还有什么?
没有了??????谢谢,哦,还有??????像是想起什么,柳月忽然抬起头。
陈有天等着她的下一个要求。
还有就是请您写下和离书,柳月学识不多,怕难以准确表达意思。
陈有天闻言,又是挑了挑眉,不明白柳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人在鬼门关上转过一圈后改变真的这么大?
怀安。
是,大少爷。
去把笔墨纸砚拿来。
是。
院子里没有书房也没有文房四宝,柳月也就没有请陈有天进屋内去写,只是把石桌上的茶具等等拿走,又把桌面抹了一遍。
做这些的时候,只顾着想心事的柳月,没有注意到,陈有天一直在盯着她看。
大少爷,取来了。怀安端着托盘站在亭子外面恭敬地说到。
柳月一看,赶紧上前接过托盘,然后把文房四宝一样一样在石桌上放好,铺宣纸,用镇纸压住两边,加水,磨墨,这一连串的举动,莫说怀安,就是陈有天、怀朴以及才赶来的碧珠也是看得愣住了,不是说大少奶奶大字不识一个吗?可是看她这些动作,却甚是熟练。
等一切弄好,柳月抬头想让陈有天写和离书,却看到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看,她愣了愣,才发现,糟糕,露陷了。
您看,这样摆对吗?墨够不够浓啊?以前我看我爹是这样做的,不知道对不对?柳月嘴上说着,然后故意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
看着陈有天一笔一划写下和离书,柳月心中莫名有些难过,也许是原主的情绪还在,也许是替原主感到悲哀,丈夫干脆利落地同意和离,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陈有天写完后,又在和离书的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正欲将笔递给柳月,却又想起她是不识字的,便要开口让其按手印,却见柳月上前从他手里拿过毛笔,在陈有天的名字旁边认认真真写下“柳月”二字。
在家时,父亲曾教过我写名字,本以为没有机会??????却还是在今天用上了。柳月还是没忍住,也许,这样帮原主和陈有天做个正式的了断对大家都好。
和离书一式两份,要先去府衙登记才正式生效,到时候陈有天和柳月各执一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去府衙登记的事自然由陈有天去办,但陈庆堂那边却是应由两个人一起去告知的,确切说来,二人没有事先禀明父母就擅自决定和离之事,已为不孝。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柳月感觉如果不是快刀斩乱麻地离开这里,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说不定。这是她的直觉,也是她从穿越过来之后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既然陈有天一副“很乐意配合”的态度,那便没有什么好怕的,要帮着陈庆堂挑起陈家重担的人,做事情没点魄力怎么成?所以,在看到陈庆堂之前,柳月一直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