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一路南下,边走边回头看,走了半天仍不见周懿追过来,不免心灰意冷。
她天生好胜心强烈,还从没有如今天这样挫败过。思来想去,把怨气都撒在周懿身上,一路上泪未干。
可她早已忘记,周懿不会武功,身体又弱,现在仍被困在芙蓉涧中。
虞兮折腾了半晌,在山中迷了方向,慢悠悠走到中午,仍然没有发现下山的大路。结果弄得她一身荆棘,十分狼狈。
过了正午,虞兮腹中饥饿难忍,便就近找了一棵果子树,上树采些野果子吃。
她刚爬上那棵大树,便被一阵闪过的亮光闪了眼睛,险些从书上掉下来。虞兮脾气异常暴躁,正要开口骂,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魁梧的大汉,带着大刀正在往山上爬,那反光的,正是他们手中的钢刀。
虞兮清楚白鹤山此时的处境,这些人不走大路上山,又都佩戴着兵器,分明就是冲着九龙玉箫来的。
此时白鹤山的防卫都在大路,如果这些人上了山,与山下的人里应外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山上局势一团糟糕,周懿也还在芙蓉涧,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匆忙下了树。这些人是断然不能让他们上山的,于是她用短剑砍了几个竹签,顺着那几人上山的方向迎了过去。
当时那些悍匪边走边笑,言语当中都在算计着如何夺取九龙玉箫,又说白鹤山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能从小路上山。
来者不善,必须一击毙命!
虞兮双手握着竹签,等那几人走近时,她转身挥开双臂,竹签倏然飞了出去。
那几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已经被飞来的竹签刺穿,一个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个字符,上面写着一个’严’字。虞兮猜想这是他们的暗号,看形势,山下也必有与之辉映的人。
看看上山的路,充满艰难险阻,虞兮把心一横,自言自语道:“我是为报张氏的恩情而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一想,她心中对周懿的气愤也消了许多。于是沿着一条陡峭的野路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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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又到了黄昏,虞兮才进了山上的大院。她担心再被人当成盗贼,思来想去,只得再去找周懿。
进了院门,只看见宏渊一人在扫地,虞兮便问:“周公子在不在?”
宏渊昨夜已经被杏儿点醒,此时再见虞兮,便点头嬉笑,“姑娘快请进,公子出门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说着,引虞兮进了客厅,又上茶请她稍候。
虞兮想着白天遇见的那些人,便如坐针毡,就问:“我有要紧的事,你能不能快去请他回来?”
“要紧的事?那我去催催吧,姑娘请先等一等。”
说着,宏渊提着灯笼就要出门,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之响起阵阵惊雷,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宏渊才走出去几步,灯笼就被雨水浇灭了,便猫着腰蹿了回来。
“龙王爷的脸变得可真快!”宏渊说着,关了门,点起蜡烛。
虞兮在窗前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万分。
“你们公子怎么都是天黑出门!”
“快别提了,他经常这样,前些天一个人出去十来天没回来,老爷气得要用皮鞭打他,结果被他一顿狡辩,就又浑过去了。”
虞兮沉着脸,对他仍有几分怨恨,“他这又去哪了?”
“姑娘再等一等,这一回没出远门。”宏渊笑着说,“听说芸姑娘病重了,他晚饭都没吃就去了,哦,是和杏儿一起去的,差不多就要回来了。”
虞兮一听,焦急的脸色登时僵住了。
她和周懿赌气,原本就是因为芸儿,还有那个所谓的指腹为婚的玩笑话,现在又听宏渊这么一说,可见芸儿在周懿心中的分量。
宏渊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就闭了嘴,只是傻傻地赔笑。
“宏渊,我给你说一件事,等周公子回来,你务必要告诉他,”说着,忍不住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你告诉他有人从小路上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姑娘再等等,还是你亲自给他说吧。”
“我该走了,”虞兮一脸苦笑,“拜托你一件事,别跟他说我来过。”
说罢,愣愣地走了出去,一脸落寞。
宏渊拿了一把雨伞撵了过来,虞兮怎肯留下?一番争执之后,虞兮还是独自一人下了山,连雨伞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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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虞兮冒着大雨,在崎岖的山路间摸索着下山的路,磕磕绊绊,弄得满身泥水。
彼时雨势猛烈,又看不到路,虞兮留下不是,回去也不是,加上饿了一天,心中苦闷难熬,便对着夜空大声喊了一阵!一抬头,竟然到了芙蓉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