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保持沉默。

“我不会管你们在分部的吃住，”季明忽然说道，“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成为你们入职的指导员，引导你们的实习工作……”

两人连连点头，季明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汽车行进地下车库，三人一行刚坐电梯行上，目入眼帘的是一方布满职员的办公室，一群忙碌职员各自处理着身上的工作，键盘的敲击声和闪烁的屏幕说明这是信息中心。

很快就有后勤的人员前来。

“按照之前的分配，领他们俩处理好这些杂事。”季明对着后勤人员说，随后面向两人，“九点之前到那边的房间里，我会安排剩下的事。”

…………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逐明书院内，莘莘学子的读书声响彻庭院，一共三十余名学子捧书细读，所读的都是儒学经典。

这就是作为官家书院的特点，学子每天的任务都被明确安排，由授书先生负责监督，于清晨读阅，是为“早堂”。

随着老先生一尺敲桌，来自各方的学子都停下了嘴，各行各事。

少年刚一打开一部诗集，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喂，你是叫纪沐凡对吧。”带头的人说道，大概有十四岁的样子，比纪沐凡小。

记不起来是哪一官家的少爷，跟着他的人同他一样都是近日才刚到学院，但纪沐凡知道这个少爷很是张狂，总是在学院自称是谁的老大，那些地位稍低家族子弟都自愿跟在他身后。

纪沐凡点点头，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以前是灵者家族的少爷，灵梓城纪家，后来被贬为仕人来这里读书，这么说你曾经是练家子咯。不如来当少爷我的打手怎么样？”

“我不是灵者，不会打架。”纪沐凡回道。

这少爷歪了歪头，“那以前也做过的嘛，少爷我见过的灵者就算最差的也比那些一般的武夫好上不少，我看中你小子的能力，让你跟着我还不愿意呐？”

“灵道与仕道相离相斥，无有太多联系，我既为仕人，就只做仕人该做的事。”

“喂！你小子可别在少爷年前装愣，我知道你被贬是因为你在灵者中毫无修炼天赋，根本成不了真正的灵者，再加上你爹因为什么事失去了家主的位置，你彻底变成了一个废物，所以连来这里读书的机会都是因为纪家的特殊，你早就不是……”

纪沐凡眼神一凝，默默握紧了拳头。几年过去了，但每次一想到这件事，自己还是无法释怀啊……

“陈大头！你在对我兄弟干什么？”苏家少爷朝人群冲了过来，看见纪沐凡一眼忧伤，“小皮孩你皮又痒了是吧！”

“苏詹！你敢对本少爷大吼大叫……”陈家少爷怒视苏詹，却不想迎面就被一巴掌扇拍中脑袋。

“大头大头，你是真不知礼数啊，我可比你大多了，谁能对谁大吼大叫啊。我可不知道是谁成天招募小弟到处乱窜，不听先生讲书，要是被某些人听到上告你家大爹……”

“你管我！懒得和你废话！”陈家少爷撂下狠话，带着一众小弟离开。

“他刚才怎么说你了？”苏詹转向纪沐凡问道。

纪沐凡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过去的琐事，你早就听过的。”

苏詹默默看着眼前低头的少年，思索片刻后抓住他的手起开。

“我最清楚你这家伙了，一脸老实样，说是没什么，然而自己却一直被其影响。”苏詹带着纪沐凡走向一颗盛花的梅树。“我知道你过去的经历艰苦悲痛，外界那些传闻我也有所耳闻，但我想那并非真实。”

“过去只要学院有新来的，都会追着你问，而你总是不应，我还记得你才到学院来的时候，总想着丢掉什么，忘记什么，但快四年过去了，你依然被它们束缚。我曾经也想过问你，但你总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先生说过，‘于己之心事，欲舍难忘’，你既然一直不能将其忘记，就把它都说出来吧，我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有人倾听，定然比你埋在心中更好。”

纪沐凡踱步前行，最终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就如‘朝露扬日，终然挥散。’”

回忆的朦胧在日光照耀下，浮现在少年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