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景家老太君身边的嬷嬷敲开祠堂门。
“老太君有请。”
江幸幸打着哈欠。
凌晨五点左右,天空还在泛鱼肚白,她这辈子没起这么早过。
“昨夜六少爷高热退下去,老太君高兴之余,竟忘了少夫人。等她想跟你说说话,你却悄无声息回了祠堂。
她老人家想着你肯定是累了,便没忍心打扰。”
贴身嬷嬷把话说得恭敬,江幸幸心里有数。
亲孙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回来,昨天半夜太高兴,一时把她忘了呗。
今早上才想起她,觉得不能过河拆桥做得太明显,所以现在喊她过去感谢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感谢的,她完全是为了自己保命。
毕竟大嫂何舒然心心念念想着,万一景止戈去了,就送她陪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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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名为景玉青禾,出身大儒玉家,随夫姓。
江幸幸前去拜见时,何舒然已经在老太君身边伺候着了。
想当高门主母也不容易,每天起这么早伺候老太太用膳。
景玉青禾看江幸幸的眼神比昨夜和善,何舒然坐她左边,她让江幸幸在她右边坐下。
拉过江幸幸的手,轻轻拍了拍:“你是个好孩子。”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救治多日,都没能让止戈转危为安,江幸幸在房里陪着止戈小半晚,便让他彻底退热。
只能说,这江家女确实是止戈的贵人。
红杏出墙不管是真是假,景家都不应再做追究。
“祖母,是夫君福泽深厚,景家先祖在天有灵。我不过是托先祖的福。”
江幸幸一句话,直接夸了三方。
景家先祖,景止戈,还有她自己。
而且她还很胆大包天的把自己跟景家先祖挂钩,何舒然看她简直像在看一个巧言令色的小妖精。
江幸幸边用早膳,边给了何舒然一个挑衅的浅笑。
看不顺眼她?看不顺眼就对了!
被“捉奸”的那天夜里,原身挨的那一巴掌,何舒然打的。
她到现在脸还隐隐作痛。
虽然挨打的是原身,但承受痛苦的是她。不好意思,她江幸幸向来都记仇,睚眦必报。
更何况,何舒然之前还总想着把她沉塘,或者陪葬。
往后,同一个屋檐下,斗的日子还长着呢。
然而事实证明,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满……
早膳刚用到一半,屋檐被人“掀了”,往后的日子好像也不太长了——
老管家一路小跑,跨进院门时还绊倒在地。
“老太君,不好了!”
“宫中派了黑甲卫围府,京兆尹抄家,就连户部官员都来了,说是定安将军府在南疆之战中通敌叛国,下令清点家产,尽数充公!”
江幸幸一口稀粥喝在嘴里,全喷了出去。
景玉青禾起身,一个踉跄,何舒然赶紧扶住她。
“祖母!您先别急,孙媳这就去探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