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

程济听的嘴唇抖动，见他四肢发达，一身腱子肉，整个人如猛兽般野性十足，试问哪家小孩儿长他这样？

朱高煦收起笑容，平静道：“你既然要杀我妹妹，那就我们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而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死吧！”

朱高煦说完，转身举起香炉。

“吽！”的一声巨响。

角落里灰尘四溅，众人脚下地石一颤，江氏连忙蒙住朱允鸢的眼睛，抬眼望去，程济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不能死的……”

香炉震荡出的灰烬和火星铺在他身上，发出刺啦刺啦的烫响声。

程济咯血嚅嗫道：“太子妃的……仪仗……不能没有……我……”

声音越发小，片刻后程济再无动静，显然被扛死了。

堂内顿寂，呼吸为之一滞，唯有朱允鸢喊道：“娘，二哥打跑了坏人吗！”

“啊！”

老嬷嬷瞬间惊恐的尖叫，朱济熿等人冲上去一顿暴打，一方面为江氏母女出气，一方面防止她们的尖叫声引来侍卫。

等嬷嬷们安静了，朱高燧上前道：“二哥，这炉子竟然从外面飞进来砸死了程侍读，看来是大伯显灵了，救下了江伯母和鸢丫头，否则她们可就被害了呀。”

朱高煦给了朱高燧一个赞赏的眼色。

不愧是亲兄弟，默契呀，老三。

朱尚炳几人也簇拥上来，冷漠的看着程济的惨状，喟叹道：“你们看，像不像驴肉火烧？”

“炉肉火烧吧……”

朱高煦瞪了他们一眼，众人才道：“大伯显灵！”

朱允鸢不懂什么是显灵，听了他们的话，以为朱标出现打跑了程济，当即嚷着要爹爹，江氏连忙安抚。

朱高煦挪来屏风，遮住尸体，防止吓到朱允鸢。

几人少年心性，又在边塞见过残酷的战争，程济死在面前，亦未当回事儿。

“可是煦哥，这家伙怎么办？”

朱有爋将眼冒金星的朱允炆从地上提了起来，招呼朱高煦问道。

朱允炆奋力挣扎推开朱有爋，掸了掸袍衫上灰，扶着额头强装镇定道：“阿煦，你犯下大错，失手杀了人，即便我念兄弟之情隐瞒不报，可擅闯宫门，杀害程济，终究纸包不住火。”

接着眼珠转了转，哀求道：“你们走吧，和王叔们立刻归藩，皇爷爷问罪下来，由我担着，我若以死求他不再追究，皇爷爷不会为难你们的。”

朱高煦打断道：“闭嘴，你连允鸢的命都保不住，竟然说些无知的大话！”

“我们不来，允鸢今晚死在你手里了！”

朱允鸢听见哥哥们吵架，挣脱江氏的手，喊道：“不怪允哥哥，是坏人逼他的！”

朱允炆别过头，脸上浮起愧疚之色。

他常年在吕氏膝下，颇有城府，语气和表情可切换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