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砚被林思棠一声声夫君叫的心情颇好,那柔柔声音加上女子温婉笑容,仿佛能渗透他心底,使那汪清湖有了丝丝波澜。
那种感觉,同数年前第一次遇见她时很像,他寻了数十年,都不曾在再任何人身上寻到过。
“青州山高水远,三朝回门事宜,我吩咐了皇城那边的王府去办了。”
林思棠闻言有些诧异,不曾想北辰砚竟如此细腻。
北辰砚看着她,林思棠忙以指甲掐了掐掌心,努力让眼圈发红,“多谢夫君,思棠远嫁,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心中一直有所愧疚。”
“无碍,待军事平定,我…若有机会,我命人护送你回皇城探亲。”北辰砚抚了抚林思棠乖顺失落的小脸,轻声安慰。
“好。”林思棠仰头,咬着唇将戏演完。
二人四目相对,北辰砚眼中又有烈焰升腾,林思棠顿时有些浑身发凉,连忙垂下了头。
她以后要克制些,不能演戏太过,否则总是她遭罪。
北辰砚因她那副惊怕神情愉悦到了,薄唇一直勾着,那是从世子北辰墨死后几月,他从没有过的笑容。
林思棠偷偷撇见,唇瓣也翘了翘。
她仿佛懂了些北辰砚的脾性。
他喜欢女子乖巧柔顺,害羞矫怯,应就是皇城那些正室夫人口中,弱柳扶风,柔若无骨的娇滴滴女子。
既他喜欢,装一装又何妨,总不是日日相见,只要能维持如今的日子就很好了。
“主子,主子。”屋门突然被叩响,是玄翼的声音。
林思棠看了眼北辰砚,自觉起身回了内室。
凡北辰砚公事,她知晓的越少越好。
北辰砚瞧着女子纤细背影离开,眸中浮上无奈,旋即唤了玄翼进来。
“怎么了?”
玄翼朝内室撇去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来信了,是加急信件。”
加急信件,只关乎军情,北辰砚立时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倏然顿住了脚步。
“你先去书房,我稍后就到。”
玄翼愣了愣,还是拱手应下,率先离开。
北辰砚则转身去了内室,林思棠正歪在软榻上看书。
见北辰砚进来,林思棠立时收了话本子。
北辰砚,“你接着看书,我有些事要忙,今晚许会晚一些,你可先睡,不必等我。”
“好。”林思棠攥着话本子,见北辰砚转身走了,才重新躺了下来。
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如此小事,他竟也进来同她说一声。
仿佛他们真是那…情深意笃的夫妻…
林思棠摇摇头,晃走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人总是如此,有了这个又想要那个,许是王府日子比之她所想太过坦顺,竟让她有了如此荒唐想法。
须知,她同北辰砚的开始就代表着一场政务博弈,北辰砚背后押上的是整个北王府,换做是她,不永绝后患已是仁慈,又怎会动那旖旎心思。
而如今,北辰砚之所以容得下她,林思棠归咎于,她的识趣和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