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战士则表示:“人家自己村里的人可没看见卷宗里那些事,你们就是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也说你们是编的。
不过你们放心好了,他们村里的人就算开车来了也就是壮壮声势而已。真正需要小心的是出了看守所提了人后过了武警设的卡后还敢跟的。”
“医生那儿呢?”田文凯关心另一个问题。
“他们司法医学鉴定中心的医生们先一步过去了,他们那个区的分局出的人,也是特警护送。”
车开到看守所和提出来裴勇先的过程十分顺利。
看守所外确实聚集着成堆的人,但是特警队拉了警戒线,特警在警戒线内警戒、其他公安干警一边让人群散开点一边时不时从外围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四名今天将被执行死刑的被告人还没提出来外面场子已经被整个镇住。
田文凯和小陈去办了提押手续后就在车旁等着。
小陈似乎感到了安全,已经没有之前在车上时候那么紧张,还有空观察周围:“欸那怎么还有个那么斯文漂亮的女生,那谁啊?怎么跟着一起来拉什么‘冤假错案’的横幅,裴勇先他们村的吗?”
“那是裴勇先的女朋友。”能解释这事儿的只有在另一个车前的主审人杨庭长,在场只有他曾经见过这个女生:“在国外留学的高材生,好像是说专门为了今天回的国。
庭审的时候她们也在外面拉横幅,我还特地出去看了一下。”
杨庭长等着的犯人出来了,是那个“公司”的“董事长”,整个人蔫了的茄子一样低垂着头。
杨庭长向田文凯示意了一下,走完确认提押犯人身份的程序后,武警将犯人押上杨庭长和检察院检察员在的那辆车。
裴勇先最后一个才被提押出来,看到裴勇先身上的拘束具,田文凯就知道这个家伙必定被提押时很不老实不得已才让看守所上了这套东西——除了手铐和脚镣看守所的管教连链接手铐和脚镣的铁链子都用上了。
裴勇先一出来,驻看守所的武警和此次跟着提押的武警也完成了交接,互相行礼。
小陈上前按照作为执行依据的法律文书核实被提押人的身份,裴勇先意外地配合,时不时用眼睛看着田文凯。
“田法官,咱们又见面了。”
“裴勇先,今天我们负责你的执行。”
裴勇先虽然始终笑着,田文凯却不肯对这样一个人展现出任何客气,所以他的语气始终严肃而郑重。
到裴勇先被押上车的时候,在裴勇先那个女朋友的带领下,“家属”们突然开始齐声呼喊起来口号。
一开始是“判决不公”,后来不知道什么人起头,这些人呼喊的口号也变了。
““他在‘那个世界’有朋友!!!他在‘那个世界’有朋友!!!””
“听到了吗?”裴勇先把眼睛睁得更大,问起田文凯。“记得我在看守所说什么吗,田法官?!”
他的眼睛始终透出一种让人觉得不像人的光,如果换了别人也许会选择避开这双吓人的眼睛。
田文凯只是冷冷地和裴勇先对视,严厉地命令道:“身份已经核实完了,裴勇先,上车!!”
跟这趟车的特警战士也强硬地命令裴勇先道:“上车!!”
裴勇先上了车,车开了起来后,小陈才终于敢开口问:“田哥……刚才那些人喊那什么‘有朋友’什么的什么意思?突然喊这个怪吓人的。”
“封建迷信。”田文凯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值得多聊的“他们村里有不少看香、算命、跳大神的,裴勇先耳濡目染,也信这个。”
裴勇先本人笑了笑,居然用一副朋友的语气接上了话茬,为自己解释:
“这可不是迷信,田法官。
算命的可把你也算到了,我以前问卦,人家说我命中有个劫数是‘十口出一人,难消仇恨身’。
‘难消仇恨身’这话说的是我,不定多少人恨我,‘十口出一人’不就是个‘田’字?我看就应在‘田’法官你身上。”
对于此说,田文凯不予置评,他可并不信这一套。
裴勇先却还想说下去:“就在这次我被抓前一个礼拜,算命的还说过,说我最近有惊无险。
因为我在‘那个世界’有朋友,‘那个世界’的朋友贵不可言,我有惊无险后紧跟着就是逍遥快活。”
田文凯皱皱眉头,冷冷接道:“就算你信‘那个世界’,也该信就算真有‘那个世界’也该有阎王吧?如果真有阎王,我也不觉得他会放过你这样的人。”
“阎王?阎王可收不了我,算命的都没提起他来,对我来说肯定不算个事儿。除非……”裴勇先好像自己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一样,突然语调一提高,用一种似乎自己也绝不敢相信的语气继续说:“……除非田法官你来做我的阎王,因为算命的说的那个劫数应的不是阎王,而是你!”
田文凯想起来卷宗上的一笔笔血债,裴勇先的态度让这些血债成了玩笑,可这些罪行的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行啊!如果阎王收不了你,我亲自去做你一个人的阎王。‘那个世界’有你朋友,我就让你朋友也救不了你!!”
这是田文凯说的一句极其不符合监刑人员身份的话,他真的因为裴勇先的态度盛怒了!
车队平平安安地路过一个个武警设下的哨、卡,驶向武警基地。
很快田文凯和裴勇先将到达改变他们人生的场所,迎来改变他们人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