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掸着衣角上的浮灰:“祝管家等我很久了吧。”
“做管家的,等人是常事,不算久。”
“一楼,靠近一颗郁郁葱葱的柏树,祝管家为了帮我遮掩有心了。”
“沈总明白就好。”
老祝啪的一声合上书,精明的目光从老花镜上投射出来,沈牧野穿皮衣踩皮靴,甚至还戴着一副皮手套,和昨晚翻去谢时暖房间的样子全然不同,显然是来做正事。
“沈总有何贵干?”
“祝管家猜不出?”
两人对视都不算友好,半晌,祝管家道:“沈总来是为了谢小姐,谢小姐想要救我们少爷,但她势单力薄唯有借助你的力量,沈总非常大度,爽快的答应了,是这样吗?”
“姜是老的辣。”
“但沈总,感情上,我们少爷是你的情敌,商场上,我们少爷是你的对手,你出了名的心胸狭窄,会真心帮忙吗?”老祝淡淡道,“还是对善良的女人阴奉阳违比较符合沈总的做事风格。”
“……”
“我相信谢小姐但不信你,除非你能说服我,不然沈总虽然人多势众,我也不是单枪匹马。”
庄园外一众黑车塞满山道,庄园内,保镖们也蓄势待发。
沈牧野不知外面的情况,他望着眼前的老人,轻呵了一声。
“我确实心胸狭窄,尤其是你家少爷,仗着悲惨童年以及和我女人的一点地瓜藤关系就卖惨装抑郁,实在令人讨厌,如果可以,我很愿意立刻动手整死他。”他冷冷道,“但我不会对谢时暖阴奉阳违,既然答应她,我就会去做,至于对付刘斯年,哼,我有的是办法,不需要背后插刀。”
老祝沉默了很久,清明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牧野,他是和刘斯年完全不同的男人,唯有一点是相同的。
这一点确实可以赌。
老祝放下书,摘下老花镜,缓缓起身。
“沈总,这边请。”
……
大师到底是圈子里有口皆碑的大师,不但悉心教导等会儿仪式上长男需要注意的各项事宜,还送了长男一身装备。
谢时暖瞧着披麻戴孝腰扎麻绳的刘斯年,死死抿住嘴角,赞许道:“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说得对!”
刘斯年鼻底哼气:“想笑就笑谢时暖,你都快憋不住了。”
“不行,这什么场合啊不能不庄重,我很有孝心的。”
“嘴角都勾起来了……”
刘斯年说着戳了一下她的脸颊,下一秒,谢时暖绷不住了。
“噗!”
她猛的捂住嘴,露出弯成月牙的眼睛,“刘斯年!”
“放心,你笑了谢骏也不会诈尸。”
“喂!你有点忌讳好不好,你是今晚的主角!仪式上要是出了差错,刘斯年,小心我揍你!”
她故作严厉,但语气里的笑意没散,所以也没什么威慑力,刘斯年脸皮抽了两下,没忍住,跟着笑起来。
两人默默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真是够麻烦的,迁坟合葬多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不必要的东西,他们一个两个都死那么多年了,投胎都快高考了,做这些有什么意思?”
刘斯年搓着腰间的麻绳,又嫌弃的扯了扯麻布白帽。
“我像个纸人。”
他不情不愿的抱怨却又不得不忍耐,一身孝子的行头扮上,活脱脱是个赤诚的儿子。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谢时暖拉下他乱动的手。
“不像纸人,挺好的,刘斯年,你爸爸妈妈一定很欣慰看到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