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的眸子轻轻垂下,似乎是笑了,语气轻盈:“还有还有,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盈盈这么抗拒你和魏铃琅送她的那套别院吗?那是因为魏大小姐觉得你脏,总觉得云雨之事脏了她的府邸,所以买了府邸后每次你和盈盈的周公之礼都是在那处宅子进行的。”
我颤颤巍巍地从嘴角里咬出了几个字:“你..骗..人..”
“反正信不信由你。”沈未看似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我猜你凡是还有点脑袋,就能猜到你新婚那天为什么引盈盈没有来?那是因为引盈盈早就被魏扶风派人掳了去,准备晚上送上你的床,那天晚上,中了药的你疯子一样肆虐着在你身下不停地哭喊的引盈盈,那场景可真是让人发指。”
一口鲜血直直从我口中喷出:“你胡说!!!不可能!!”
沈未嗤笑道:“你在想我为什么没阻止你是吧?”
沈未冷笑着说:“我本是想的,但我帮了梦里的你,谁能帮帮真正的引盈盈呢?”
沈未的声音含着一些愤怒:“事后的盈盈被魏扶风带去了一个院子,对盈盈恩威并施,别说这恩威并施可真是魏家的一贯作风呢。”
“魏扶风对盈盈说,庆国公府现在也就是图有个虚名,况且庆国公夫妇年岁已大,家族旁系也没有什么出息。原先的政党都在你被略卖那些,庆国公年无心政事不插手的情况下,被魏国公清理的差不多了。整个朝野之上,要么是中立之人,要么就是政敌,要么就是皇上的人。”
沈未单手托着下巴,有些狡诈地说道:“你说,一个在朝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吃着高额俸禄,并且还必须收到皇上尊敬,动不得的人,皇权党会帮吗?况且好不容易除掉了一个庆国公,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一枝东山再起?”
沈未继续说道:“所以若是她此刻不识抬举地得罪了魏家,那么他们魏家捏死庆国公这样的人家不能说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也是想动手随时就能的,满朝文武包括皇上,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不想李京辰重新做回他的观言,引盈盈必须乖乖听话,条件是保你平步青云。”
沈未的手臂有些累了,甩了甩胳膊继续不咸不淡地说道:“我猜啊,无论哪一世,那时候以盈盈的性格绝对是想和他们鱼死网破了,但她放弃了,因为前世和这一世她都经常试探你,只是你没发现。”
“而无论哪一世你都没有看透功名利禄,总怕别人瞧不起你,总想着升官发财,做着那一手遮天的黄粱美梦。所以,两世的盈盈都妥协了。每个你肆虐的夜晚,盈盈都是哭着度过的,她听着你一遍遍地含着铃琅的名字,问着你眼中的铃琅想不想要一个孩子,我也许不知道当时盈盈的心情,但我当时可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呢。”
沈未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却听的人背后发凉,他似乎从来不会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但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想杀了你。
“所以无论是今世的落水还是红豆羹,亦或是贵夫人砸了家里所有红色的东西,还是前世巫蛊,烧琴,掌掴,断发以及那年儿的死亡,其实也都魏铃琅演给你看的,而你还傻傻地以为是引盈盈仗着身份算计着天真无邪的贵夫人。”
说到此处,沈未有些热了,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不得不说你这位温柔体贴识大体的夫人可真是个疯子,她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魏扶风之外她谁都不在乎,她亲手杀死了腹中的孩子这且不说,那年儿明明都十岁了,只因为神农丘的人说若是孩子十岁之后身体还没有好转,智力也就会和其他的孩子越落越远,慢慢地会变成一个痴儿,她便亲手杀了她养了十年的孩子嫁祸给引盈盈,只因为她觉得一个痴傻的孩子会丢了魏扶风的脸面,我想这个原因可能是魏扶风都不知道的,所以她才这么急趁着还能生育赶紧再试一次。”
沈未说道此处咋舌道:“这兄妹二人和他们的母亲很像,用了一切的手段不让魏扶风的妾室有孩子,他们不在乎魏国公府的名义上是不是绝后了,他们只想要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健康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名义上姓李。”
“你也应该能想到,若是年儿身体无恙智力无忧的长大,他们兄妹二人的下一步是什么了吧?便是找个机会弄死庆国公,再随便找个什么罪名抬抬手掐死你这个小蚂蚱。”
沈未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只是手中拿酒杯的力度大了一分:“到时候魏国公家的小姐‘情深意重,不愿再嫁’回家守寡,而魏国公家的公子因妾室多年无所出便散了这妾室,对外宣称没有子嗣福报,终身不娶。此时念在家中的外甥有一个‘罪臣之父,于心不忍’隔了几年再请一道将年儿归到魏国公家的旨意,这样这魏家兄妹不仅奸计得逞,还能双双在坊间落得一个贤名,而你,遗臭万年。”
我听着沈未讲着一个完全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故事,心想啊,这李京辰可真傻啊,真是傻的活该,不知不觉中泪水浸透了枕面,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承认这好像是是事实的事实。我听见沈未抱着茶壶喝水的声音,听见了他用袖子擦嘴的声音,听见了他背筐中猫舔舐爪子的声音,可我唯独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两世情缘,两世追寻,究竟是我不愿意相信事情本身,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眼瞎心浊?
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该想些什么?甚至我都不配说上那么一句造化弄人!真是愚蠢!可笑!该死!!!
沈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有些轻蔑继续说道:“我说你啊,以为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