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好凶！不过听不见在说什么，声音再大传出来都是模糊的。”

“没有损伤物品就不用算进帐里去了。我们要下班了吧，太累了。”

秋生下到楼梯口就听见两个服务生聊天。

她们应该说的刚才二楼房间里的事。秋生一走近，她们马上转移了话题:

“秋生先生，请留步。刚才您的老朋友买了一杯新酒给您，可您很长时间没有下来，他临走前就自己喝了，让我们特意告诉您一声。”

“老朋友？”

秋生在这里的朋友不是拿吉他唱歌的，就是说书的。

这些人一般没什么钱，只是在一起互相取暖吹牛，给他提供了不少故事灵感。

谁会专门点一杯酒给他？

“这也是他留下的！给！”

服务生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过来。

“谢谢！”

秋生接来看，发现名片甚为寡淡，连一笔白色都没有，更别说装饰图案了。

名片正面只写着“冯”字，下面用一排小字写着:川尾街202号。

背面也一样，没有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图像和徽章，没有任何可以让他能跟这个画得跟眼睛似的冯字联系上的东西，还是一片空白。

“你确定，这是名片？”秋生一字一顿。

“当然啦，他亲口嘱咐的。”

“哦？那他长什么样子？一定很邋遢吧？”

“恰恰相反。他长胡须修剪得体，身材高大瘦削，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你有一位这样的老朋友，不是吗？”

嗯？

秋生怀疑自己脑子坏掉了，否则他怎么会想不起来自己有哪个朋友姓冯？

不过，他想早点抽身，不想让人猜测过多，还不如顺水推舟敷衍过去，就点头如小鸡啄米:

“啊……是是是，我想起他来了。谢谢您！”

“真的？他还说，下次他赊账要你帮他付钱！秋先生，我多嘴一句，您的这位朋友可真不地道哟！”

服务生说到这里笑了。

啊……这！

秋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谁叫我刚才多嘴！

这不是下套么？

不会是酒馆随口编一个人出来，解决烂账的新方法吧？

这个名片哪里像什么正经人用的？！

秋生又看了看两个服务生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点呆呆愣愣，故作深沉。

秋生摇摇头:“那他下次如果还说这样的话，你就说，秋生也没钱，交不起朋友！”

对穷人提钱，确实太伤感情！

要真是他的朋友，肯定不会不知道他一直处于困窘这一点。

那个服务生撇撇嘴，继续说:“他还说，下周想请你去镇子外面转转写生，他抽到了去外面的返程火车票，可以免费带一个人。”

秋生心跳加剧:那你们他妈为什么不早说？让我已经把人得罪了！

谁能带我离开这里哪怕一天，请他喝多少杯都行。

可是挽尊也挽救不过来了。

算了，认命吧！认栽吧！他立马垂头丧气。

他要离开这里恐怕要努力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