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乘正将茶盅端在唇边，听道这句话，手臂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核心意味着一个国家权力的中心，这句话的份量太重了。他盯着弗兰克的眼睛：“你有证据吗？”

“现在还没有。”弗兰克说：“但是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关键人物在对手的名单上。针对这些人他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工作，我只是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得手。”

“我明白！”朱乘一边说一边为弗兰克的茶盅斟满：“但是既然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知道。”

“蜂眼计划！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调查它，但是你们对它了解多少？我需要你直言相告！在这件事情上和您们利益相关的事情我也会毫不隐瞒。我们可以把这作为个人的信息分享，你看如何？”弗兰克问道。

在隐之峰事件当中，弗兰克和朱乘就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会在不危害国家利益的情况下，纯粹以私人关系分享情报，而这些内容在未经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并不会出现在向各自的上级递交的报告中。

“没问题！弗兰克。”朱乘将手中的茶盅放下说。“我就是为了这样的谈话来的！据我们了解蜂眼计划是中情局海外监控项目，这个项目授权美国特工在全世界范围内可以对任何关乎美国利益的个人和团体进行监听监视和监控，为每一个监控对象建立监控档案，在马里兰州你们有一个庞大的信息处理部门，人数在500-800人之间，专门对这些数量庞大的信息进行分析处理，不同类型的监控对象被分类管理，一旦有敏感情报就会发送相关部门处理。我们认为海湾战争的时候这个项目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它帮助美军轻而易举就摧毁了伊拉克的武装力量。是这样吗？”

“那个时候还没有蜂眼项目这个名字。”弗兰克说：“当时叫做主动监控行动，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部门都有监控任务，你们也一样。通常的做法是先有一个明确的可疑目标和监控目的，然后再针对这一目标制定监控和行动计划，这是被动监控的模式。早在伊拉克战争之前，中情局就将监控行动升级了。在敏感区域内所有稍有影响力的人都被纳入监控目标，进而所有与这些人相关的人也被纳入监控目标，包括他们的亲属、子女、邻居、同僚、朋友，甚至家庭医生和司机这样有密切关系的人。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卫星通信技术使这样大规模的监控成为可能，这是中情局的一个天才创举。在伊拉克战争前的准备阶段，有超过5万人被监控过，其中四千多人被列为重点监控目标，中情局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采取了行动，这个项目的结果远远超出预期，敌方的关键人员很多被我们策反。那些没被策反的人，他们身边的人也成为我们的耳目。当美军前进的时候，他们面前的敌人大批投降，那些被委以重任的将领们，枪声一响就脱离岗位被我们送到第三国，战争还没开始美国就已经稳操胜券，我们只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赢得了战争。这一结果让中情局十分的振奋，在海湾战争之后，监控项目被全面升级，这才形成了现在的蜂眼项目，白宫投入了大量的预算研发监控技术和设备，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们的监控能力已经变的让人难以置信，我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对接近100万人同时采取监控措施。”

朱乘是这个行当的专家，这个数字显然也让他感到不可思议：“100万！这要多少一线人员呢？五万？”弗兰克喝了一盅茶，用舌头舔了下嘴唇说：“美国并不是在单干，你应该记得那些用黑金支持的项目，我们充分利用我们盟友的资源，在蜂眼项目下我们和盟友之间有建立在各种渠道上的合作。我们互相交换情报，互相支持针对目标的监控。我们在全球布了一张巨大的网络，有多少条丝线现在连我们自己也数不清。绝妙的是美国是这个网络的中心，因此只有美国拥有最完整的情报。就像我们这一行常说的，控制了情报，就控制了命运。”

看到朱乘陷入了沉思，弗兰克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陆也在监控范围之内。蜂眼项目并不只为战争服务，早期的主动监控行动同样在东欧的颜色革命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们利用监控得到的情报支持当地的政变，你看到了结果。监控在政治军事上的伟大成就让现在的蜂眼项目成为中情局海外项目中拿到预算最多的项目，现在的蜂眼项目主要为美国的政治目标服务。你们一定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尝试对大陆的情报渗透，大陆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都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当然不是像朝鲜那样让我们完全无从下手，但是的确不能支持像蜂眼这样的全方位监控。不过随着大陆开放程度的增加，大陆社会和国际社会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当民间的交往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们认为时机成熟，因此在7年之前，大陆被纳入蜂眼项目目标区域。你一定很诧异，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就是蜂眼项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