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被尤氏的情绪感染了,她也勾笑。
尤氏搂着她就要进去,后边跟着的一众侍卫也要进门,结果为首的刚跟着上台阶,就被元府出门的婢女撞到。
婢女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随着台矶滚落到元知酌的脚下,她低头,而后缓缓弯腰拾起一个金桔,桔子皮上沾了污水,她纤细的指尖捏了捏,对着为首的侍卫轻声道:“今天日子特殊,你们便候在门外。”
那个侍卫为难,“这……”
元知酌将手里的金桔递了过去,嗓音泛凉:“我人就在元府,难道还能出事?这人来人往的,你们几块木头杵在这太过碍事。”
尔终,为首的侍卫思考后双手接过那颗不干净的金桔,埋首道:“是。”
“你父亲早在家书中,就和你兄长讲明了你寄养在广陵的经历,想来邑楼知晓还有你这么个乖巧的妹妹,定是高兴。”
尤氏捂嘴喜笑:“他小时候可还吵着闹着要个妹妹,现在正合了他心意。”
绕过外廊,尤氏带着元知酌进到堂厅,小型假山放在堂厅的花几上,流水从山峰一泻而下,奔腾出白雾,水渍溅到流水旁的罗汉松上,意境缥缈仙气。
“前些日子我和你姨娘商量着,你回来了,也得办个宴席,宴请京城的名门贵女们,让她们都知晓知晓你,须是在册封诏书下来之前。”
元知酌回来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也只有朝廷中的那些人知道兵部尚书元穆府里多了个宝贝女儿,艳压群芳,钟灵毓秀,陛下一见倾心,只是身子骨羸弱。
但是京城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尤氏的意思是,他元府嫁女儿也得要风风光光,至少尤氏不想背后听人乱嚼舌根,议论今后的中宫皇后来历不明。
元知酌听后蹙眉,她嫌麻烦,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尤氏先发制人,说道:“母亲知道你不爱热闹,但是这件事须听我的,况且以后当了皇后,这每月各式各样的宴席都是免不了的,总得知道京城都有些什么样的女眷吧。”
元知酌眉头未松,不过也就是一瞬,她敛起了黯色,声色平平:“听母亲的。”
这反正,也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和尤氏坐了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小厮,拿着一本账本似的小本子,递到尤氏面前,询问她账目的事情。
小厮一走,又来几个人,提着几个琉璃制的花灯。
元知酌见尤氏有些忙,便找借口想要离开,“母亲,我今日起的早,现在有些困乏了。”
尤氏从几人提着的花灯里,挑了个红鲤鱼样式的,递到元知酌手里,扯动着手间的灯笼提手,圆润的红鲤鱼像是在空中游动般,娇憨可爱。
尤氏撇下一旁汇报的婢女们,转头语气宠溺,她道:“那你便先去休息,这些糕点也一并带回房去吃,来得这般早,早饭也定是没吃什么,等你兄长回来了,我再托人叫你出来。”
去琼晚阁的路上,元知酌玩弄着手里的花灯,提手的木棍打磨光滑,牵线白细,她的左手一提,红鲤鱼便向前游动,右手一提,它便转了方向,趣味横生。
元知酌脸上笑意浅淡到几乎没有,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个花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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