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师兄真是小看我，”张玄也不问是什么买卖，仿佛早已得知：“你倒是打的好算盘，说吧，他给你出了什么价？”

“紫云山掌门之位！”

张玄哈哈一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难道还不够吗？”

蒋立像个待价而沽的奸猾商人：“先听听你的也不迟。”

屋里那边迟迟没有声响，或许是在认真考虑？又或许是悄然逃走？又或许其实根本没人？无人知晓。街巷里一片万籁俱寂，遥遥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犬吠，渐渐微不可闻；今夜连番打击刺激之下，陈侯早已是头脑涨痛，靠一股精气神勉力支撑着，此时只觉得浑浑噩噩，可接下来传出的话却让他陡然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他已经给了你紫云山掌门，你还想要过河拆桥吗？”

“他的为人，我不放心。”

“既有筑基助拳，还怕搞不定？”

蒋立不答反问：“张师兄可是没有胆子？”

“那你还不快进来取我项上人头？”

蒋立仰天大笑，不再理会，猛地转过身来一挥手：“启程！咱们可不能让大师兄唱独角儿戏。”

静谧幽暗的丛林里，月色斑驳，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浓密的枝叶间穿梭着，前方的那种诱惑的气味蛊惑着它的肠胃，催促它不停地加快步伐——那是死亡到来的味道。

终于，脚步停了下来，已经不需要再麻烦嗅觉了，那奄奄一息低低哀鸣的母兽的和旁边瑟瑟发抖不停呜咽的幼崽明明白白告诉了一切，使它不由自主地喉咙发痒，涎液长流，但它没有立刻亮出獠牙，直觉告诉它黑暗里还有其他狩猎者正蠢蠢欲动，而它们都共同等待着一个时机；忽然，它浑身紧绷，警觉地抬头向天上看去，长空万里无云，月明星耀，一切似乎如故，只有一条奇特的小舟如流星般划过……

陈蒋立足船首，盯着桅杆顶上一面迎风飘展的旗帜默默无语，此时天色微亮，半空中有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小舟飞行平稳，并且有阵法加持，雾气贴着周身化作淡白色的尾流，舟虽不大，站着十来个人却不显拥挤，速度也没有放缓，可见不凡，造价必然不低，不是一般的手笔。

“师兄在看什么？”蒋立主动上前搭话。

陈侯没有看他：“你们灵隐门家大业大，何苦难为我们这小小的紫云山？”

“呵呵，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北域巨宗强派林立，灵隐门想要后来居上，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分给养，任何一份助益，况且这也是我的任务。”

“什么意思？”

他也不掩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侯蓦地转身看他：“你在紫云山呆了四年，门内一贫如洗你是知道的！”

蒋立却冷笑一声，说道：“师兄可知道散修过得是什么日子？”不待回答，他接着说下去：“惶惶如丧家之犬，无一日不蝇营狗苟、到处钻营，为了几条骨头就尔虞我诈，斗的你死我活，而能跻身筑基的百中无一，为什么？”

陈侯摇头。

“一则资质不佳，财赀不丰；二则无门无宗，缺功少药；三则……”

“什么？”

“没有灵脉！

“灵脉乃山川湖海之精华，得天地之独厚，非钟灵毓秀之形胜而不可蕴之，是一门一派维系立足之基石，是每一个修者安生立命之根本，甚至直接干系到宗门存亡盛衰。”

“这么说你们都是打的紫云山灵脉的主意了？”

蒋立却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或者说只有我是……”他停顿了一会儿“其实你很想跟我打听大师兄的消息吧？”见陈侯默然，继续道：“师兄可知道中州百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