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咛!”
男人用力一拉,妇人在一声惊呼中直接倒在男人怀里,被男人双手环住。
妇人想挣扎,却浑身酥软用不上力。只能软声相求:“兄长,求求你放过弟媳吧!你是族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这样,等伯安回来,我......我......我可怎么活啊!”
男人不语,衣袖一甩,油灯熄灭,房里瞬间暗了下来。接着,“呜呜”挣扎声、喘息声、和一些奇怪的不该姜东奕这个年纪听得懂的声音陆续从房间传了出来。
我怎么会听得懂这些的?我不懂!我不可能懂!我才八岁。
五进的房子,这才是第一进,刚才听妇人喊族长,没有意外的话那中年人应该就是夏家族长夏伯扬了。
住第一进的应该是他的兄弟子侄之类,往后面的二进三进,应该就是夏伯扬的老婆孩子了吧,夏承业必然也在其中无疑。
姜东奕想着,轻手轻脚穿过回廊,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里走。一直走到最后一进,都是黑乎乎的没有一间房有灯光,有的房间在回廊都能听到鼾声传来。
这怎么找?明知道在这栋房子里,可不知道夏承业住的哪一间啊!
明着硬刚肯定不行,杀吴猎户夫妻就是先下迷香,再潜入房间将他们捆个结实,才有机会在报仇之前,问出残害阿爹阿娘的事情经过。眼下他要故技重施,前提是他得知道夏承业住在哪一间。
街上更夫的梆子声再次传来,四更天了,再呆下去天亮就出不去了。
回到城南,已是辰时末。
“小客官,您起这么早啊!您看早饭是在厅里吃还是给您端到房里去?”才走进客栈院子,就传来店伙计热诚的声音。
姜东奕走进大厅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就这里吃吧!粟米两碗,给我来一斤山猪肉和一些平常素食即可!山猪肉要瘦一些的。”
“好嘞!”店伙计毛巾往肩上一甩,转身走进厨房。
胖掌柜在柜台上对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少倾,捏着一叠布币和账本来到姜东奕身边,把账本放在他面前展开:“小客官,您的马昨日已卖,所得布币扣除佣金后还剩这些;呐,所有账目都有记录。”
姜东奕接过布币略略数了数,比他买马的价格还略微多了些。他收起布币,向胖掌柜道谢。
有了前晚的经验,姜东奕戌时初更就顺利潜到那栋房子的三进回廊。
一身黑色紧身衣,像只狸猫一样藏身在回廊柱子的横梁上;手里紧紧握着装了箭镞的弓弩。大半个时辰的潜伏,他确定了夏承业就在三进左厢的里间。
就在刚刚,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拖着一名少女丢进夏承业的房间后离去。
少女哭哭啼啼,声音有些压抑不敢放声哭闹。大概是哪个穷人家的闺女被掠来,心中不愿,又不敢也没有能力反抗。
“本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房间里,醉醺醺的夏承业大声地训斥着。
淅淅索索的推搡声,少女的哭泣声,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姜东奕真想捂住耳朵不去听。
“啪!”一声脆响,显然少女是被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这夏家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姜东奕抱着柱子轻轻滑下,放轻脚步走到窗户边,戳破窗纸,抬手扣动弩机,一箭向夏承业头颅射去。
“咻~~~哆!~~~哆!”弩箭射进雕花的床板上,直接射穿了雕花床前后两层木板。
姜东奕楞住了!原本他计划用迷香,在杀夏承业报仇之前问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他不完全相信吴猎户一面之词。
看到那少女受辱,他也想不到自己竟不自觉间出手;而这不到两丈的距离没能射中,却是让他感到意外;去年射杀老虎时,可是在五六丈开外。
这两丈不到的距离,没有意外的话,醉醺醺中忙着寻欢的夏承业必死无疑。
没有意外的时候总会出意外。
原来,就在那一瞬间,女孩猛地推开抱住她的夏承业,想趁机逃出房间。
这一推,反倒救了夏承业一命。
“有刺客!”夏承业大吼。
他一脚踹倒少女,从墙上抽出一把长刀,摇摇晃晃提着刀向房外走。真不愧是夏伯扬看重的儿子,这心性、这胆识还真是不赖。
就在这一楞神间,外厢已经冲进了两名夏家护卫;一左一右向姜东奕围杀而来,姜东奕慌忙装上一枚弩箭,对准右边那个护卫扣动弩机。
“咻~~~!”
护卫应声倒地。
顾不上回头,姜东奕向右绕过天井向外跑,抬脚刚要迈出大门,门外一个魁梧的身影挥拳向他扑来,还来不及反应,胸口像被重锤砸中,身子倒飞,摔在天井中间的地上。
不多时,五、六名护卫打着火把,把姜东奕团团围住;夏承业提着长刀指向姜东奕吼:“说!为什么要刺杀本少?乖乖说实话本少可以给你个痛快!”
“否则,本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身体在地上蜷缩着,像一只弓着腰的大虾;胸口传来剧痛,气血翻涌。
姜东奕没有开口,就算他自己被杀,也不会说出身份,他怎么可能把弟弟妹妹置之险地?
“哐当!”夏承业把刀往地上一丢,东一脚西一脚摇晃着向房间走去,显然,此刻的夏承业酒气上头,身体怕是支持不了他耍威风了。
房门内丢出来一句话:“把这小子关进地牢,明天本少要好好招待他。敢打扰本少的兴致!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