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距离阿县四百多公里,如果中间不停的话,五个小时左右,足以到达。
但徐时并没有那么急着赶去陶县。
大约中午十二点左右,徐时他们距离陶县已经只剩百来公里。
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徐时让塔西把车子停到了一家小旅馆的门口。后面不远处,只剩一个的尾巴也在路边停了下来,并不靠近,也不下车。
“去开两个房间,明天再出发。”徐时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塔西。
塔西一愣,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有些懵,片刻才回过神,忙摆手道:“哥,我有钱。”
“你有钱是你的事,你跟我出来,总不能还让你拿钱来养着我吧!这一万块你先拿着,待会这边开好房间后,你再去这镇上转转,买点日用品和衣服,另外再买点消炎药和酒精纱布什么的。”徐时说着,把钱扔到了他怀里。
塔西闻言,惊讶抬眼:“哥,你受伤了?”
徐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扬扬下巴示意塔西赶紧去。塔西见状,也不推脱了,把那一沓钱分成了几份分别塞进衣服里放好后,才下车,进了旅馆。不多时,塔西又出来,把一张房卡从窗户外面递进来:“房间已经开好了,在二楼最靠里的一间,旁边有个消防通道,出口在这房子的侧面。”说着,塔西就侧身给徐时指了一下方位。徐时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他接过房卡,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塔西确实是个聪明的,带上他,或许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那我先去买东西了。待会要带午饭回来吗?”塔西又问。
徐时点点头。
塔西转身走了,徐时没立马下车,他坐在副驾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那辆车,看了一会后,才收回视线,下车往侧面那个消防通道的出口走去。
直到他走到消防通道门口,那辆车里的人也没有下车。
徐时没再继续留意后面,拉开那扇防火门就走进了消防通道。
旅馆的房间很旧,透着一股霉味。徐时开窗通了一会风后,才把门窗关好,又在门把手上放了一个杯子后,才进了洗手间。
其实,塔西若是再对他观察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来,他此时的脸色已经不太正常。
徐时发烧了。
前天早上,良井平一射出的那一颗子弹,虽然没中要害,但是当时情况危急,徐时为了避免大量失血影响状态,所以拿泥土和灼热的枪口给伤口止了血。虽然后来在贝叔的车上找了急救包简单处理了伤口,但终归还是没办法完全清理干净伤口,再加上子弹还在伤口里,所以,拖的时间长了,伤口发炎,发烧是必然的。也得亏这些年徐时的身体早就锻炼出来了,要不然,按照七八年前的他,这会他估计已经进医院了。当然,也有可能已经被人趁机干掉了。
像龙刀那样的人,之所以这一次没和他撕破脸,最主要的原因自然还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
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他人得活着才有得讲!
镜中,徐时光着上身,枪口在他的腰侧。与他之前腰侧的枪口,一左一右,还真是对称得很。
伤口因为之前被他拿枪口灼烧过,现在上面起着一层痂,但这层痂周围已是一片红肿,说明伤口里面的炎症已经很严重了。
要想清理伤口里面,就需得将表面这层被烧焦的结痂给刮掉,然后再用生理盐水仔细冲洗,把子弹挖出来,把腐肉割掉,最后再止血,消毒,缝合好伤口。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好在,对于徐时来说,早已是熟练得很。
塔西回来的时候,徐时洗了澡靠在床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只是本能的警惕,让他尚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又去洗了个脸之后,才打开门。
塔西一抬头就看向徐时的脸泛着些不正常的潮红,一愣之后,不由得担忧道:“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徐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只问道:“东西都买了吗?”
塔西点头:“都买了,我还买了点止痛药什么的。”
“好的。”徐时拿了袋子就想关门。塔西稍稍挡了一下:“哥,要不要我帮忙?”
徐时看了他一眼,一脸淡漠地拒绝了。
关上门后,徐时就直接去了洗手间。十几分钟后,徐时出来时,脸上已经没了之前因为发烧带来的潮红,只剩下满头的冷汗,和苍白。
他从袋子里找出止痛药和消炎药,一起吞下后,就倒在了床上。
塔西带来的午饭被扔在了电视柜上,孤独地散发着香气,慢慢变冷。
再醒来时,外面早已天黑。
徐时怔然了一会,才彻底醒过神来。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他这一觉睡了九个多小时。
手机上有好几个塔西的电话,六点之后,他基本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个电话,就像是在试探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徐时盯着看了两秒后,给他回拨了过去。接着,门外就响起了手机铃声。徐时一愣后,下床往门口走去。
一拉开门,就看到塔西坐在门旁的地上,正手忙脚乱地找手机。
徐时挂断了电话,道:“不用找了,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