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念走了过来,她已经穿好衣服,戴上了面纱。
这段时间她的容貌只有两个人完全看到,一个当然是江武生,另一个就是牛福运,此前请牛福运喝酒时她摘下过面纱,不过她还是习惯戴着面纱,这点让江武生觉得好笑,因为她这面纱只能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小半张脸就能看出她是美女,她的身材又很诱人,在江武生看来,她这面纱戴了等于没戴。
姜念此时还戴着一顶斗笠,因为夜空中正在下着大雨。
“我们走吧。”江武生道。
“正在下雨,戴上斗笠吧。”姜念将另一个斗笠戴在了他头上。
牛福运望着这幕,突然很羡慕,羡慕江武生如此年轻就成为了玄武,也羡慕江武生身边能有如此花颜月貌、清冷美艳的丫鬟服侍。
其实,牛福运外表上看去像个中年男人,真实年龄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而已,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老了,他觉得江武生这样的少年比他活得精彩多了,他也意识到自己辜负了自己,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他想到了外面的世界。
江武生有姜念服侍,牛福运只能自己动手,他自己拿了个斗笠给自己戴上。
江武生和姜念一起走出福运客栈,牛福运拄着拐杖跟在两人后面。
正值深夜时分,而且是个雨夜,天空下着一场滂沱大雨,密集的雨珠在纷纷扬扬地坠落,让这个春天在这一晚仿佛变得萧瑟起来。平安镇的百姓人家都已熄了灯火,只有三个地方还闪着火光响着人声,那就是吴大酒楼、莺燕妓馆、无名赌坊。
江武生就像一匹恶狼,在姜念这匹母狼的陪伴下,朝着冷雨阴风中的赌坊走去,准备掀起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腥风血雨。恶狼行,夜不宁,今夜的平安镇不平安!
赌坊无名,老板是高大壮,通过这家赌坊,高大壮牟取了不少钱财,这家赌坊也是高大壮在平安镇的大本营,他和他的一帮手下平时就聚集在此。
夜幕下风雨中,江武生和姜念的脚步走到了赌坊门口,江武生抬头望了眼被滂沱大雨穿得千疮百孔的黑沉沉的夜空,心里默默感慨:“前世我第一次掀起腥风血雨也是在少年时期,我清楚记得,当时我为了霏雯杀了多名太监,还因此被江南国皇帝打了一百大板,那时的霏雯还只是个刚入宫的小宫女啊!”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伊人时。宫廷深处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而如今,一个在长安城,一个在平安镇,何时能再见?再见又如何?
想到这里,江武生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三条腿的长板凳,迈进了赌坊大门。
高大壮的赌坊也分为外间和后院,但比福运客栈壮观多了,后院是高大壮的住所,外间是个大堂,摆放着两张赌桌,一张用来赌牌九,一张用来赌骰子,大堂里还有酒柜,可以卖酒。
因为是深夜,此时赌坊只有几个赌徒围坐在一张桌边赌骰子,赢了的神色亢奋,输了的心情颓丧。
旁边站着两个看场子的壮汉,是对亲兄弟,分别叫胡上河和胡下河,是高大壮的两个得力心腹,参与了此前围攻姜念的行动。柜台后面还坐着个中年男人,叫陈文庆,也是高大壮的得力心腹,也参与了此前围攻姜念的行动。
这三人此时都一脸悠闲,浑然不知他们已经被一匹恶狼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