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狠狠瞪了刘婶一眼说“刘婶,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得先把地里的粮食收上来,不然明年都得喝西北风。”
可刘婶就是要闹,趁着人多的时候闹
“咋地,你敢做,就不敢让我说了看我们一家老的老、憨的憨就把我们往死了欺负”
张栓头疼万分。
骂,骂不过
打
这不是李小中,打骨折也没人找你麻烦
刘婶这人,没理都要占三分
现在上了年纪,更是挨着即伤、碰着即残,要是真敢动手,住你家不走都是轻的。
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刘婶出了什么事儿,人们戳脊梁骨都能把张栓戳死,村里也不用指望呆了。
无奈,求助的目光,看向刘和全。
刘和全坐在椅子上,黑着脸说“这么大人了,喊什么喊,也不嫌丢人”
不等刘和全说完,刘婶就哭豪着喊“一个村长、一个村干部,这仡佬村就是你们家的天下,不给我们活路啦”
刘和全高声道“要闹回家闹,有我这个老不死的在,今年的麦子,别指望有人给你收一粒”
刘婶立马息声,她知道,要是真惹恼了刘和全,麦子非得烂在地里不可。
见刘婶不吭声,刘和全对张栓说“继续开会。”
张栓心情沉重,他知道,刘婶只是被暂时压了下去,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可会还是要继续开下去。
“咱们村里,加上我,除去刚受伤的李小中,能参与劳动的只有十五个人,也怪我打的不是时候,可麦子还是要收。现在我说一下每个人干什么活,大家记好自己的事情”
分完工,张栓继续说“就现在这天气,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开始割麦了,不分谁家的地,由近到远,先熟先收,能收多少是多少然后根据各家的地,出工大小来分配粮食。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没意见。”
以往都是这么分的,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张栓继续说“这两天,把自家的镰刀都找出来磨好,绳子扁担都准备好,牲口也好吃好喝,大家也吃好喝好,麦子一熟,都要出死力,这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明年是吃糠咽菜还是顿顿白面,就看这半个月了”
“现在我点到名字的,明天早上吃完饭,带上工具到打麦场,把锅头架起来,棚子修好。张流、孔春生、田群、冯大、冯二、刘和全、秋雨静”
村里大概有二十多亩麦子,打麦场面积也不小。
打麦场必须先洒水、撒麦壳,用石磙压实,才能使用。
虽然打麦场在谷底,和河水不远,但也必须全员上阵,明天一天必须准备好,后天晒干,大后天就可能要投入使用。
之所以不提前准备,是因为怕准备好后下雨或打麦场裂缝,就得重复劳动。
收麦子,是一场与天斗的恶战,必须全员参与,哪怕叶大海这样双目失明的人也有自己的活,秋雨静这样手脚健全的人,活更多。
就算张栓在不忍心,也得忍着,收完麦子、种完秋粮之后,才能有心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