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摇醒的时候，姜小白恍惚了很久。

他睁开双眼，看着一桌子重影的西装革履，白色日光灯照的他有些头晕目眩。

主位上的男子不悦的打量着他，开口就是熟悉的PUA：“姜小白，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还打瞌睡？现在你坐的位置外面几百上千人都求着要，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想干就说，我立马让人事给你办手续。”

姜小白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下意识捂住肚子，肚子还在，肠子没掉出去。

男子看他这副样子，点头冷哼道：“行啊，陈经理，给他办手续，让他滚！”

一旁的陈经理面露难色，讨好笑道：“老板，小姜为了这个方案，在公司熬了三个通宵没回家了，太疲惫了他这是，您别生气。”

男子翻了个白眼，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外面什么行情，谁不加班？谁不熬夜？谁不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这......”

男子拍了拍桌子：“再说了，姜小白，你这方案做的太TM垃圾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一份文件被甩在姜小白面前。

“重做！做不好就滚蛋！”

男子说完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其余人也呼啦啦的跟着，陈经理慢上半步，拍了拍姜小白肩膀，苦笑道：“现在工作不好找，公司压力也很大，你这个案子老板很不满意。你抓紧做一个新案子，今天晚上就给我。”

姜小白看着陈经理走了，他坐在那好一会儿，环视周围，玻璃会议桌，投影仪，饮水机......

会议室玻璃门没有关，外面是劈里啪啦一刻不停的电脑键盘声，还有细碎的讨论声。

这里是——末世前做牛马的公司。

姜小白慢慢起身，走出会议室，径直走出公司大门，来到一旁的天台上。

外边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绿树盎然，鸽子成群的天上盘旋飞过。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属于和平岁月的祥和安然，做梦都不敢想，还有一天能回到大灾变发生之前。

姜小白回身望向公司，他应该是刚刚在项目关键会议上睡着了，被陈经理摇醒。

接下来自己应该会继续熬夜补方案，但不管改多少遍，这个方案还是不会通过。因为老板早就找了情人的公司做方案外包，让这笔方案费左口袋进右口袋。

无论他做成什么样，注定都是过不了的。

他起身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WORD软件写好辞职信，打印成A4纸，带上自己的包直奔人事办公室。

人事总监张姐看他来，不耐烦道：“又来报销出差费？都和你说几次了，近期公司没有报销预算，你自己垫付。要报销找你领导签字，没有签字你来也白来。”

“我是来办理离职的。”

张姐一愣：“什么？”

姜小白再次明确：“我还在实习期对吧，不想干了，离职，实习工资给我算一下。”

张姐没得到开掉姜小白的通知，也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只能先道：“你和你领导谈过没有？这个事儿可不能随意，回头开不了实习证明你可别后悔。”

这家广告公司是学校指定的实习单位，必须拿到实习证明才能正常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