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如此清晰明朗,我与旷漾当即明白过来,一时间竟不敢相信。
希望曙光近在眼前,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旷漾旷漾,她的意思是……”我激动得发抖。
旷漾亦是兴奋得语无伦次,他使劲冲我点头,一再肯定我的想法跟他的想法雷同。
须知,我身后这张与生俱来的沉重裹壳,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困扰着我,甚至困扰着整个“帝疆”医疗团队。如今这个谜团却被高维存在轻松揭晓,说那不过一个抵押,尚且有希望能够解除!
旷漾比我先冷静下来,他向老者提出一个问题:“那我们要怎么做,才算还清所欠?”
老者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们,半响无反应。他不回应,我和旷漾自是不好造次,也跟着沉默地对持着。我感觉那老者如此这番,其实是在等待,等一个人,或者一个时机。
我只是想想而已,老者却投来一记赞赏目光,看得我一激灵——实在太可怕了,他好像随时能读懂我的思维。不,大概只要他乐意,总能窥探到很多生命体的思维吧?
这么一想,我连忙敛息凝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事实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想,片刻之后,老者所等的人出现了。只是这个人,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我父源拔澜。
更让我吃惊的是,拔澜出场向来高调,这次却只带着学傅,驾驶一艘飞行器低调前来。
那艘飞行器静静悬浮于不远处,飞行器舱门打开后,拔澜与学傅一前一后地,朝我和旷漾方向漂游过来。
对面高维时空的老者,淡定地看着这一切,并率先跟拔澜打招呼:“沧默星君,你总算来了。我原先还以为,你会拖到天荒地老,才肯面对现实呢。”
面对老者明里暗里的讽刺,拔澜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凡事无须刻意,时机到了就到了。”
说话间,拔澜和学傅已抵达我与旷漾跟前,他看了一眼困在凝滞时空的我们,手端肉触须瞬间凝聚为尖锥状,接着“尖锥”顶部尖的部分朝虚空处一划拉,堪堪割裂了困住我和旷漾的凝滞时空。
凝滞时空一经割裂,我便如失重般继续往下坠,好在旷漾眼疾手快,须臾间就抓住我。
而同一时间,学傅用精神力重新凝聚了彩索。
被修复的“连生结”像极了一艘小船,只见它稳稳地浮荡于深空之中,浑身散发出厚重气息,一看就特别可靠的样子。
学傅将旷漾和我牵引至“船”上,更为神奇的是,当我置身于上面,身体竟不用再承受太空环境的折磨。
旷漾则没心思感受这些,他惴惴不安地望着学傅,欲言又止。
学傅倒没看旷漾,他一边为我调整着卧姿,一边顾自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失踪了,我自然是着急的,随即开了一局具象,结合种种蛛丝马迹,要算出你们的方位、遭遇等等应该不难吧?”
我忙不迭的奉承道:“学傅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我们。”
旷漾迟疑着问:“星帝怎……怎么也来了?”
学傅:“哦,这片空间属于禁区,我不确定自己搞不搞得定,当然要请示星帝了。没想到星帝比我想象中还重视此事,这不,直接带着我就赶来了。”
说完,学傅深刻地看了旷漾一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里属于外太空禁区,万万不可涉足,你胆子可真不小,还拉着千千过来胡闹!”
我一听学傅这话,立即亢奋起来,连忙打起精神仔细听,同时脑补了许多“八卦”的可能性,其中最大一个八卦,是一向“慎重规矩”的旷漾,竟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此行有内情,绝对有内情!
可学傅偏偏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丢下一句“我得去星帝那边了,真怕他们又打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直奔拔澜那个方向去。
我目送着学傅的背影,隐隐约约还听到一句“小的这样,老的亦如此,真不让人省心啊”。
什么小的老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视线落到拔澜身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拔澜和对面时空的老者之间,已形成一股剑拔弩张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