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少女青涩的脸上露出怒意,一个个都是这样,觊觎他爹爹的遗物,那是她对父亲最后的念想了。是母亲临死之前留给自己的宝物。
“那是爹爹留给我的东西,谁来我都不给!”
邋遢汉子看了一眼少女,就对方的年纪而言,少女的武学天赋确实出众,仅仅十几岁的年纪就达到了这个水平,确实算得上是练武奇才,可惜的哪怕她的天赋再出色,未兑现天赋的天才,和寻常人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
“小姑娘,你要搞清楚一点,虽然牛鼻子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口中的宝物确实是人家的东西。”
“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邋遢汉子有些头疼,面前这女娃子好像有点傻乎乎的,不太好交流的样子。但以他的身份,并不想以大欺小,特别是欺负这么一位女娃娃。
强打着精神继续解释道。
“就算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宝物,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从何处得到的那东西。那是三清观的传承至宝,不属于你父亲,他是偷来的宝贝。”
“偷来的宝贝?”
少女有些迟疑,虽然她坚定的认为,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宝物。但是,她却不清楚宝物的来源,无论是爷爷还是母亲都没有告诉过她,那宝物究竟是来自何处。
每个江湖儿女都知道,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传到道上去,以后就没有人和你做生意了。
少女愣了愣,却又想起了母亲说的话。
“我不信,娘亲说了,爹爹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盖世英雄是不会偷东西的!”
邋遢汉子的耐心被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消磨下逐渐耗尽,面色也不如最开始时平和。
对此,体验最深的就是坐在他身边的高阳还有被控制住的老者。高阳面色不变,但是却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了,虽然老者未必又安着什么好心,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老者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有可能的话,高阳想尽尽可能的保住他二位的性命了却恩情。
一旁武器被锁住的老者看着剑拔弩张的局面,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如果一旦打起来,自己的孙女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与其继续激怒对方,不如把实话说出来。
松开了手中的长刀坐在地上。
“云儿,把刀放下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爷爷!”少女不愿意束手就擒,但是在爷爷的注视下,还是犹豫着将手中双刀收了起来。
“这位应该是剑宗的宗主,逍遥散人-曲观海吧。”
邋遢汉子松开手中的刀刃,长刀落下,被老者轻松接住,收刀入鞘。
“哈哈,老丈好眼力,没想到在落霞也有人识得曲某。”
“曲大侠之名如雷贯耳,凡是江湖人士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身实力剑术登峰造极,不在当朝国师之下,若非剑宗底蕴不足,未必不能和天阳道人争一争天下第一的宝座。”
“谬赞了,曲某虽然自负剑术不弱于人,但是和天阳道人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邋遢汉子,也就是曲观海看向老者,眼中精光闪烁。
“不过老丈,既然知道在下的名头,自然知道在下的为人,如果将宝物交给我,我定然不会辜负老丈的嘱托,莫不是在老丈眼中,宝物比起您和孙女二人的性命都要重要吗?就算曲某此次放过您爷孙二人,那下回遇到三清观的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哎~!老朽自然知道曲大侠的为人,但是玉如意,可不止是玉如意,那是我小孙女的命啊!”
“哦?何出此言?”曲观海露出奇异神色,这倒是他不清楚的地方。
“曲大侠,不知道你可曾知道十六年前于天南路发生的邪魔入侵之事。”
曲观海眉头一拧,这件事他倒是有印象,当初天南路瘟疫,死了很多百姓,灾难和瘟疫向来是鬼怪最好的摇篮。
十六年前的天南大疫,波及百姓无数,各种妖魔鬼怪都借机祸乱世间。
当初镇压下这场祸事的正是三清观。
“有些印象,但那些年我还在剑宗习剑,了解不深,莫非是有什么隐情吗?”
秋止叹了一口气,眼睛莫名泛红,“世人只知道,当初镇压这场灾难的,是三清观的弟子,却没有人知道,那位三清观弟子为了镇压邪魔付出了什么。那是一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的性命啊!”
“此话怎讲?”曲观海面露诧异之色,这倒是他从未听闻过的。
“当初那位三清观弟子是掌教首徒,前途不可限量,为了镇压天南大疫,携带镇派至宝玉如意前往。历经数月可算是镇压下了这次灾难,但是这次灾害可不是天然灾害,而是人为的灾害。”
“人为的!不可能!”曲观海当即表示不信,如此灾害,如何能是人为,又有何人能行此事。
他不怕作孽太多,引发天谴吗?
秋止自然知道他不信,于是便讲出了当初的真相。
“引发这次灾难的,正是草原教法王-呼延阿保。”
“那个引发三清观之乱的草原教法王呼延阿保?”
“没错,就是他,他为了打击三清观的威信,不远万里赶来中原为的就是打压三清观在中原地区的威信。但计划被那位三清观首徒阻止,非但没有打击到三清观的威信,反而还助长了三清观的信徒数目,让他恨上了那位三清观首徒。”
“三清观虽然名为道观,但是戒律宽松,允许弟子居家修行,结婚生子。为了交还至宝,那位三清观首徒不敢怠慢,错过了自己女儿的出生,也让自己一家老小都遭到了那位法王的毒手。”
“一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包括雇佣的佣人都被杀个精光,除了孩子的母亲,在家人们的拼死救护下带着女儿逃出生天。但也落下了一身病根,早早就撒手人寰。”
“那位三清观首徒在归观途中听闻此事,也顾不得什么,就赶回了家里。殊不知这就是那位法王的陷阱,他特意留下母女俩就是为了引诱他回去。计划既然已经失败,那么夺走玉如意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那位法王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位弟子的实力居然在自己之上,只好用他女儿要挟,逃了出来。这一追一逃,就是向着三清观跑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公布出来的那样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草原教来了第二位法王,耶律南风。两人与三清观师徒交手,最终双双败亡,但是死之前却施展秘法,化作厉鬼要附身那位弟子的女儿。掌教铁面无私,想要当场除掉这个后患,但是弟子哪里肯,这才有了最后的师徒之争。”
“那之后呢!”曲观海追问道,尽管他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结果了。
但是如此秘辛,没有问清楚,他不敢妄下定论。
结合剑宗收集到的情报,和自己所知的一些信息,对于秋止说的话他已经信了八分,或许有些主观因素在其中,但是对方话语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至少比起三清观的话要真实多了。
同时,他目光看了一眼少女,眼中流露出几分奇异的神色。
“结果?师傅不敌徒弟,至宝被带走用于镇压女儿体内的厉鬼。最器重的徒弟的背叛,宗门至宝的丢失让师傅急火攻心。多月来的奔波再加上家人横死的悲愤固然支撑了徒弟一路走到现在,但是也终有油尽灯枯的一天。”
“没过多久,师徒二人都双双不治身亡。只留下那个苦命的女孩,我的宝贝孙女赵云芷。”
一旁正在为三清观首徒经历而感动的少女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