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我在想办法治愈商羊的焦虑,倒不如说我在进行自我恢复。
我病了,不是吃药所能治愈的。
有人说忧郁不是病,只是自己没有给自己更好的解释世界。
我曾留恋我工厂的生活,每月领着工资,公司为我缴纳了养老保险和公积金,还有一定的医疗保障。我曾经惧怕自己一旦失去了工作,这一切也会随之终止掉。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我离开公司,更大的原因是我没有更加适合我的朋友。我性格还好,总会与人和平相处,因为没有人走到我的心里去,我才决定离职的。还有就是一些小领导摆出一副用鼻孔看人和微笑,我真心受不了。
焦虑和忧郁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因为想得太多。我自己理解,焦虑来自负担的思想包袱太重,忧郁是从内心滋长出来的多愁善感。
当商羊告知我她有焦虑症,有时会因此引起呼吸困难,浑身无力时,我又把自己心底的忧郁症拿出来了。唯一的不同时,我的忧郁暂时还没有对我自己的身体造成物理上的伤害,我还能吃能喝,睡的也很香。是不是我就偏偏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找共同点呢!
回顾一下自己从幼儿园以来的暗恋经历,发现我的确如此。我暗恋一个第一排的女生,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联系到一起。比如用学号,如果她是单数,我也是单数,就觉得有缘,再如果我们用的是同一个型号的铅笔,也会觉得太巧了!初中,我喜欢上一个黑黑的女孩,当然也是暗恋,因为我身上从来没有过表白的胆量,唯有暗恋才可以长久。有一次我喜欢的女孩和她的堂姐一起聊蓝精灵的故事,我听了也凑上去打开了自己的话题。那女孩看我夸夸其谈,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顿时觉得自己自信心爆棚。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只是觉得我好幼稚,是她的堂姐告诉我的。
现在我们两个精神稍有问题的人相识了,真不知从开心说起,还是从浪漫说起。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会写点东西,很多是对一些愤愤不平的事,自己总想给予抨击。并不是想展示自己文采出众或者说话犀利,更多的是想扭转那件事情,或者给予我的立场。
忽然间想到了自己曾经在网易上的一个博客,打算进去看看。如果问我上一次更新的时间,大概也是八年前了。我忘了账号,忘了登陆密码,也忘了名字,我努力的回忆曾经那个为作家梦而奋斗的博客里的元素,却记不得几个了。
我正打算做尝试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我朋友很少,我当然首先就想到了商羊。
门开了,商羊很显然带着不好的消息来的。
“我思来想去,我们不适合做男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我的性格到底什么样子,我是个遇到小事就会马上去解决,并异常兴奋。遇到大事,我反而淡定了,就像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似的。
“也好。”也许受的打击太大了,我说话也不那么啰嗦了。
商羊的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叫曼陀罗的,是我几年前认识的一个网友。”商羊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你们还有联系吗?”
“以前在一起聊过,后来就没有了信息。”
“他只是一闪而过的朋友,你了解他吗?”
“不用了解他,我从他的曼陀罗里也能感受到,他应该是个文静的男人,与世无争却多愁善感。”
“他就叫曼陀罗?”
“诗人都多愁善感,只要是诗歌都诞生于自我和偏执里,但往往偏执产生的共鸣更加纯洁,更加入骨三分。”
“我们没有见过面,但他和我聊天时,却是激情四射,幽默风趣。”
我一直也觉得诗人有独特的人格魅力,是无法攀比和模仿的。
“刚认识你,我觉得我的确需要认识一些朋友。可是时间久了,我如果不把曼陀罗说出来,倒是令我很压抑。”
“对啊,就该说出来,只有这样你才能不那么焦虑。”
“幸好我们还没有到相互依赖的那种思念里,我想就此终止掉,以免让你伤心。”
“你们没有见过,也只能当作精神上的个人崇拜,也许距离你很远。”
“可我在演绎曼陀罗舞步的时候,总觉得他一直在看着我。”
“那你该一直和猫姐一起,再次组合起来,毕竟都这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一切未知的奇迹就在前方。”
“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没有勇气把曾经的故事说出来。”
“你不用说出来,他们不光知道了,也已经原谅了你,她们是你真的朋友。”
商羊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的房间真是简单的无可挑剔了。
房间共四十平,十平方的卧室,十五平方,十平方的厨房,五平方的卫生间。卧室只有一张床,一张枣木的硬板床。客厅只有一张茶几和一个可以躺下来的沙发。倒是厨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