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听到我的头脑里有哗哗的流水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发生了错觉。这样的事持续了很久,有连续半个多月,我总能听到持续三到五秒中这样的声音。
十年的时光,我偶尔还能听到。我想这是我血液奔腾的声音。
最近我面临两件事,都十分重要,我的头脑里又出现了高山流水的声音,并异常清晰。
商羊,下一份工作都在我近期的思想里变成了大大的问号。
格洛夫金和阿尔瓦雷兹的比赛以平局收场,这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比赛,只是委屈了格洛夫金收获了职业比赛的第一场平局。我全程看了这场比赛,格洛夫金火力不减,并很好的把体力保持到第十二节。
我需要的是格洛夫金的KO 对方,今天却发现阿尔瓦雷兹是一个出手如闪电的对手。两个人都有着出色的抗击打能力。
我一直都对身体极限下的竞技情有独钟。比如探头打破世界纪录的刘翔,闪电博尔特冲线前长臂张开,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范尼凯特玩命的四百米,最后被担架抬出场……每次我都因为这些人的疯狂释放而羡慕不已,我也知道这也是数万个追求人类极限而最终诞生的唯一。可是唯一却是那么美好和感动!由他们再次联想到自己,在身体机能上已经被甩了八条街,我只有靠思想再次突破这个极限了,思考和笔耕不辍似乎可以继续,并坚持和突破。
当我放下了所有的思考,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之后,世界忽然如此的清晰,仿佛曾经不该透明的空气,都竭尽全力的清澈。我清晰的看到自己房间的唯一的一棵红薯十分旺盛。我告诉自己,我还有约。
最近一段时间,每每照镜子,总能看到额头眉心偏左的地方有一缕头发高高扬起,我也归根与在我身体里奔腾的血液。
芙蓉苑,四点五十。
选择下午,是因为我习惯了下午的时光,还有下午连接傍晚,世界此时总是安静而清晰。
我做好了步行去那里的准备。黑色运动裤,蓝色气垫鞋,上衣也是黑色的,上面画了一棵银杏树,但叶子是银白色的。
十分钟,还有十分钟,我又能看到商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见她,也不知道谈什么话题,一切都没有预谋,但一切都留有很大的空间。
我站在芙蓉苑门口,往里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粉红的连衣裙女孩从拐角走出来,女孩皮肤洁白,特别是那双手,更是嫩的泛着诱人的光亮。我的目光跟着她一直目送她走进边上的麻辣烫小吃店。
当我把目光收回来,忽然身旁多了一个身影,我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美女,都把我忽略了。”
“哪里有,我看那美女裙子太长,担心她会踩到裙子!”
“你要是相中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呀?”
我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商羊,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额头显得十分饱满,一件淡蓝色的T恤,咖啡色的运动短裤,一双运动版凉鞋。
这样的女孩已经把那白嫩肌肤的女孩甩开了八条街,事实也是如此,至少在我印象里热爱运动的女孩是更有魅力的。
“当然更担心你了,我担心你不会来呢!”
“往哪走?”
“往火车站这条路走下去,就在火车站不远处。”
我和商羊相隔一米多远,并排平行走在火车站的路上。如果对面迎面而来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彼此互不相识的。我更习惯于商羊在我左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和你一起走路,总有一种压力。”商羊终于先打开了话题。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动了非分之想。”
“说来听听。”
“我需要一个女朋友。”
商羊笑了,可是我读不出她笑的原因。
商羊没有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带我去那里?”
“哪里?”
“就是就要去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四座桥。”
“只是因为那里有四座桥?”
“嗯……我想让你看看我最寂寞的样子。”
在嘉兴,能看到桥不是稀奇的事。甚至我们一出门就能看到,已经不稀奇了。我提出来带她去那里,更多的原因是找一个和她在一起的借口。
“你找工作了吗?”
“找了,如果成功的话,我会去图书馆工作。”
“那不是很好,你看上去就像一本书。”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我,网上找的。”
“现在的网络好发达,什么事都可以做。”
“你也在网上购物吗?”
“哦……我还不熟,也用过几次。”
我这时候才知道了商羊为什么总慢声细语的说话了,她的不自信来自她的羞涩。从一个人的外表是很难看出一个人文化水平。比如,有些夜场就收容一些价值观不强的女孩,进行色情交易,还有前些时候,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夜总会里面的公关全都是大学本科学历以上的。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堕落不分文化高低。只是当她们面对前来寻花问柳的客人时,前者说家长里短,后者论孔孟之道,而已。
我故作平常,可是心里却是一阵悲凉。我虽然是刚知道,却怎么也不能完全接受。我并没因此而改变商羊清纯的气质,反而为她的原生态的美丽发出心底的赞叹。
商羊高高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都严格遵循着精致的黄金分割点,几乎毫无瑕疵。她的打扮时尚而不做作,清纯而真实。无论谁看了,都不相信居然是个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
“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大概是去年这个时候来的,记得那时候刚来到这里,桂花香飘满了整个城。”商羊说了自己不熟悉上网,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如果你早点认识我,我教你。”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地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