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是忧郁的,淡淡的忧郁如夜间花园里的花朵。
花香里带着刚落下的露水,带着黑夜微微的忧愁,缓慢的飘进我的周围,让我触嗅也行,躲避也很容易。
天很快就亮了!
我洗了热水澡,骑着助动车回家。
在我的右前方出现了一个下了夜班回家的女孩。
为什么说是女孩呢?也可能是女人,一个有老公和孩子的女人。
可是当我我们并行时,我就肯定的说:是个女孩。
我凭直觉这么断定。
她头发飘逸,发髻扎的很高,发髻上淡蓝色的装饰,让我感到十分遥远。
我用余光观察这个女孩,瘦瘦的,双眼似乎离的很远。其实也不是很远,只是脸庞过于精致,总要挑个缺点才显得更加精致,我才这么说。
已经过了三个红绿灯,我们依然走在同一条路上。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几根突然长出来的胡须肯定让我显得有点沧桑。
女孩穿着七分的牛仔马裤,上身黑白格子的上衣。
从一侧,我看到了她修长的小腿,都开始担心如果我们都从车上下来,谁会更高一些。
女孩得嘴巴很亮,嘴唇不薄也不厚,在偶尔照过来的阳光下,触动了我。
我自然不敢搭讪,因为我是个相当无趣的人,我一直就这么认为着。
又过了一个路口,女孩消失在车流中,我带着遐想和渴望回到家。
繁重的车间工作,消耗了我的精力,我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先刮了刮胡子,又微微的想了一下那个路上骑单车的女孩,她是那么安静和美丽。
一眨眼,就到了傍晚时分。
西面,残破的希阳散发着深黄色,并泛着一阵血红。
我吃过了饭,独自在景宜路散步。
一整天的睡眠,像一场跨越世界的旅程,我几乎忘记了睡觉之前的一切。
这里地处嘉兴的东三环附近,属于比较偏僻的街道,却不失闹市区的繁华和嘈杂。
街面上,馄炖店,拉面馆,小超市,零食部落,都热闹非凡。偶尔从小酒馆窜出一个半醉半醒的食客,打乱了本来循规蹈矩的人流。
我跟随着人群的轨迹往前走,看到了一个象棋摊。
以往,都摇着扇子观棋的人,都搂起了肩膀,但依然认真的扭着脖子,思考着下一步的走势。
很快路灯亮了,辉映着渐渐消失的夕阳。
路灯是我追随的目标,我走过的每一个路灯都留着我短暂的停留。总觉得每一个路灯总有不一样的风景。
风也不一样。一会儿是从南面吹过来的,急促而清凉,一会儿是从一侧吹过来的,夹带着汽油味和湿热……
忽然间,风没了,人渐渐多了。
我来到了一个广场。
广场舞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性运动,五十岁的大妈们忠诚而执着,凶猛而敬业。记得前几天因为和打篮球的小伙争抢地盘,小伙还被这几个大妈群殴了一顿。告到居委会,居然大妈获胜!
广场舞,现在正跳的风生水起,观众也不在少数。
我不喜欢广场舞,总感觉那个领舞的,动作太大,有时候本来是个低抬腿的动作,非要做出劈叉的效果,难道是在宣传自己已经不是淑女好多年了吗?
我在广场舞这里不会驻足欣赏,我想到更远的荒野去聆听昆虫的鸣叫,因为那样我才觉得宁静的到来。
我在广场西北,忽然间看到东南方向又一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头上戴着代表远方的蓝色花朵。
我自认为眼神很好,却看不清灯光中的身影。只有淡蓝色的头饰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本来打算随便瞄一眼广场舞的大妈们过份的低抬腿,就匆匆离开的,可是我却想靠近那个头戴蓝色发夹的女孩。
广场是椭圆形的,我和那个蓝色发夹女孩分别在广场两侧。我顺着椭圆的广场像她走去。自然动作有点不自然。
当我感到不自然时,我就停下来假装看跳舞。其实跳的什么动作,放的什么音乐我都不知道,因为心里藏着一个阴谋。也没有人关注我,大多是自己心里有鬼罢了。
除了淡淡的蓝色光芒,我还看不到那个女孩。
当我费劲了许多周折,距离那个女孩还有五十米的时候,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哎呦!”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踩了一个人的脚,并听到一声轻轻的哎呦声。
那是一双镂空的平底鞋,一个女孩正揉着自己的脚腕。
我穿的是一双洁白的回力鞋,由于赶路匆忙,我居然踩到了她的脚腕,并且是踏踏实实的把她的脚全部盖在了自己的脚掌之下。
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快了!”
对方是一头长发,她低着头,头发掩盖住她半个身体。灯光虽然明亮,我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被我踩伤了。
我这么鲁莽,可是现在的我却把戴蓝色发夹的女孩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做着打算带她去看医生的最坏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