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黑,三个黑衣人互相扶持着,走过几条街巷。
周围的房屋越来越破旧,街道也越来越窄。
穿过一片菜地,一条泥泞小路蜿蜒至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围墙是竹片插在地上的栅栏,隐约可见院子里慢悠悠走着的家禽。
三个黑衣人绕过院子,在院子后面的草垛里翻出一个包袱,里面是几套粗布衣裳。
待到三人换下夜行服,穿上粗布衣裳,又绕回院子前,其中一人大声喊道:“爹,娘!我们回来啦!”
不一会儿,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花白的盲眼老妇人,摸摸索索从屋里走出来开门,道:“怎么才回来啊?还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
门开后,为首的那人扶住老妇人,道:“大户人家办喜事,那当然要热闹几天了,所以多干了一天的活儿。”
“怎么样啊?新娘子好不好看啊?”老妇人问。
“很是好看,俊俏得很。”
“世关啊,都是爹娘没用,家徒四壁,又瞎又瘫的。人家姑娘看了,都不愿意嫁”
“娘不着急”
本来寒千琮还担心是那黑衣人装得太厉害,他看不出破绽。
如今,倒让他更觉心塞。
那样一个铮铮铁汉子,明明可以不做那些阴诡的勾当,但终究是招架不住生活的残迫。
烈寒二人回到客栈,商议下一步对策。
寒千琮一度想直接冲进矜家大院把矜家老爷揪出来问个清楚,不说就暴打一顿。
“阿琮,走!”
烈长寻抓起寻知剑,突然站起来。
寒千琮尚未反应过来:“去哪儿?”
“方才那个院子。”
寒千琮突然明白过来,矜家老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三个黑衣人,不管任务失败还是成功。
雇佣外人来偷东西,即使被抓也说不出什么大秘密来。
但如果成功把东西带回去,那必然不能保证这些人没有窥探其中的消息。
反正,不管怎样,这三个人一开始就不可能拿到那一千两银子,从一开始他们的性命就已经在矜家老爷手里了。
二人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也顾不得舍雪在后面追问他们去哪儿。
果真,二人才御剑至竹林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方才还好好的栅栏已被劈得四零八落,黑夜里只见竹林间剑光撞击。
约摸十来人,个个手腕儿系红绸带,出手快准狠。
烈长寻掌聚五成灵力,挽一剑花,寻知剑冲出巨大的灵波,折断大片翠竹,将那些杀手尽数震开。
寒千琮冲进院子,那个被舍雪咬得不成样子的男子倒在血泊中。一脚踢开房门,见那盲眼老妇人以身护着床上躺着的老者。
见房里暂时没有危险,寒千琮转身跃进竹林,顺道掷出百刃指环,指环于空中瞬时化为千万利刃,旋向那群杀手。
舍雪化成猞猁一路奔来,不由分说地撕咬想要突破重围撤退的杀手。
十几名杀手的境遇突然颠倒过来,倒了一大片,只剩下两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不肖烈长寻出手,舍雪散出的魔气瞬间将两人侵蚀,瘫倒在地。
“不可伤人性命。”
舍雪还想上前咬两口,烈长寻及时制止,只得朝着那边咆哮两声示威。
烈长寻嘱咐舍雪看好那群人,与寒千琮跃进院子,查看躺在血泊中那人的伤势。
为时已晚,回天无力。
其余两人皆是身负重伤,见寒千琮一行人并非歹意,直接栽倒在地。
烈寒二人正将他们扶进屋里,舍雪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那十来个杀手尽数咬舌自尽,死得横七竖八,满口鲜血。
二人挨个检查,一个活口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