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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做我女人

你好,我是毕业班三班的武千山,我最近在校园论坛上了解到你,希望能认识你,下周二下午放学在图书馆前面的雕像旁等你。武千山

毕业班的学长还写不好书信,这信写得格式不对,还和小纸条一样,不过想做什么倒是写得清楚明确,真是再清楚明确不过了。

收拾好想骂人的心情,没能从这封信里面看出些什么,除了格式不对,字写得歪歪扭扭,算不上好看,大致觉得可能是老师眼中的后进生,但是,也没看出混黑社会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该怎么办呢,不回信不行,回信又不知道回什么,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别人告诉她不友善的陌生人,该回点什么好。

当天晚上,田梦做了个噩梦,在梦中,她仿佛走进了迷雾森林,黑漆漆的,看不清前方的路,身边雾气迷蒙,周围浓重的墨色像是住满鬼怪的森林,而身后出现了一团漩涡状的乌云,追着她,她怕极了,一直跑一直跑,找不到一处光亮,找不到一片光明的世界,又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那团乌云就会吃掉她,她只能凭感觉一直跑一直跑,想喊救命,可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突然一脚踩空,她惊醒了,满头大汗。她坐起来摸索着水杯,边喝水,边舒缓着适才在梦境中紧张害怕的心绪,试图再次入睡。可周公并没有再与她相会,她思考着该怎么回信。

关键的问题是,她并不知道武千山见她干嘛,一个在哪里都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要认识呢,约见面的时间也太近了,没有办法搬救兵,还有那个雕像太惹人注目了,雕像是两个学生坐着全神贯注地看书,又有几个学生在玩球,恰好球在看书的学生的头上,雕像本身的寓意田梦并不清楚,只是大家都戏称那雕像叫“读书顶个球用”,还真别说,这个流传于民间的称呼还挺形象的,也深入人心,以至于那个地方,就被许多同学叫做“读书顶个球用”,那里人来人往。现在要是知道他想干嘛就好了,知道他想干嘛,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田梦第二天一早写好了回信,交给魏薇,魏薇和杨清荷一块去送信。

谣言先于武千山的回信,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那就是武千山追求田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田梦这个当事人不知道的事情,在别人嘴里已经绘声绘色转了不知多少个圈,现在田梦走到哪里,总会有人指指点点,不少女生见着田梦都会投去不屑又嫌弃的表情。更有甚者,有的女生远远站着,等她走近,就会骂她,“不要脸的狐狸精”,田梦气得牙痒痒,她就是不懂了,这些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也无冤无仇,干嘛要这样对她。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武千山。

田梦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风景,虽无心赏景,但觉得风景倒是比人可爱得多。

很快,魏薇和杨清荷送来了武千山的回信,还附带一瓶饮料,一块巧克力。周围的人开始瞎起哄,发出一阵又一阵“哦~哦~”的怪叫,田梦接过信,“我看看写的啥,吃的喝的就不用了,你们还是送回去吧。”

杨清荷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田梦,手举在空中,等待回应,说:“要还你自己去还,我不敢。”

田梦接过东西,都带回了教室,东西是一点没动,更不可能吃,她得还给别人,现在最要紧的是看看他写了些什么。

打开信一看,田梦的心里早就问候了武千山的十八代祖宗,看来谣言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武千山让田梦做他的女人。

田梦看着信上这“做我的女人”这几个字,心里先是一阵恶心,随即田梦的心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这人真的十分没有礼貌,不经过她的同意,迫使她给他回信,要求跟他见面,还要自己做他的女人。看看这措辞,还没成年呢,就女人女人的,真是令人作呕。关键是,这样一来,狐狸精的称号就算是坐实了,田梦又在心里问候他娘。

李言冰脸上绽开不加掩饰的得意之色,大摇大摆走进来,看着田梦,骂一句:“骚货。”田梦抬起头,瞪着她,上下打量,她在挑衅她,但脑子在关键时候,像极了一片被风吹散的云,没有形状,没有方向,一片洁白。田梦从来不说脏话,只在心里咒骂别人,第一次遇到认识的人,这样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的骂她这种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后田梦心中懊恼,她责备自己,怎么骂人都不会呢?随便骂点什么都好过沉默,但马上又觉得,算了算了,吵架也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用名言开解着自己,不跟她计较。

田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大规模群体的骚扰,学校选校花的帖子并不知道是谁发的,她从未去论坛上求证或者给自己投过票,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那么多人来看她呢?人们对她的好奇与赞美于她而言,并无必要,但影响确实是在的。这一次,突然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学长,八竿子打不着的学长,因为一个帖子,就来找她,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谩骂,这又是为什么呢?

人们因为一些原因对她感到好奇,人们又因为一些原因给她谩骂。群体不分是非,不辨黑白,将她不需要的给予她,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头上。于田梦而言,这一切冤无头,债无主。她除了困惑、焦虑、愤怒,就剩下无可奈何的无助感。

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好好地处理武千山的事。很烦,但这次,这不能是个想不出结果的问题,她必须想出一个满意可行的办法。

她开始认真思考,不能惹他,怎么叫不能惹他?顺着他来,又不可能,田梦是不会顺着他来的,当他女朋友,真是好笑,认都不认识的人,还做他女朋友。

她心中萌芽的种子已经开始长出枝桠,它要去探寻它存在的世界,她要去弄清楚,为什么人活着,一个人会去找另一个人。

她很享受短暂的周末,这样的假期长短都正合适。太长的假期,在家呆久了,母亲大人会对她哪哪都不满意。

好不容易没有了学校铃声的束缚,田梦可以睡到自然醒,母亲大人早早打开她的房门,数落她“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好不容易起了床,母亲大人又会嫌弃田梦,“多大的人了,起床也不整理自己的床,跟个狗窝一样”,田梦觉得母亲大人是被父亲纵容惯了,在家对谁都可以任意数落,但总说起床整理被子的事,田梦就会不耐烦地回一句,“整理它干什么,一会中午要睡午觉,又过一会儿晚上又要睡觉,整理了也是白整理”,母亲就会把教养的责任推给田梦父亲,“看看你娃,这个德行就是随你,邋里邋遢的”,田梦也是十分无语,在她眼里,这压根就不算什么事,母亲大人一天天就会小题大做。长假对田梦来说,只有刚开始几天会由衷地高兴,后面就会面对无尽的唠叨,母亲对她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吹毛求疵。

两天的假期,再合适不过了。回家母亲大人会做上一桌丰盛的菜,她周末回家的感觉,就跟打了胜仗的功臣一样,会享受各种优待,好吃的菜,不用洗的碗,偶尔霸占电脑看会儿动漫。那会儿迷《名侦探》,迷《犬夜叉》,迷得哟,回家吃了饭就是看动漫。

花市大部分都是山地,出产煤炭,她家住在一片产煤的山区。村庄,社区依山势而建,她能看到煤炭一车车从矿井里面拉出来装进煤仓又拉走的样子。不过,父亲告诉她,在这个地方,自己一个人不能跑太远,不能跑进深山,不能进到矿井下面。

这里有许多少数民族,主要是彝族,他们的风俗和我们是不同的,家门前,弯弯的公路上,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穿着民族服饰,前面一男一女,后面牵着一串孩子,大的牵着小的,女的怀着一个,背着一个,从山里出来,很是壮观。据说彝族分为白彝和黑彝,白彝地位比黑彝低,常常遭受黑彝的歧视。他们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为了果园和羊群等财产不旁落,不和汉人通婚。这个习俗田梦很小就听说,她也有幸遇到过彝族同学,不过,那彝族同学总是欺负其他同学,不高兴就打架,也捉弄过田梦,很多同学联合起来告诉老师,那个彝族同学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没上多久的学,就辍学了,田梦不敢跟他说话,那同学那样子就像未经驯化的野兽,充满危险,更别说向他求证了。

这里还有罪贩和赏金很高的逃犯。花市在西南边陲,离外国很近,走私贩违禁品的很多,屡禁不止。田果有一次放学回来,说这边开出租车的阿姨很久都没有见到了,后来我们在花市日报上看到了她的消息。犯罪团伙围堵她,逼她运送违禁品,事成之后,先奸后杀。我们见到报纸也是唏嘘不已,那阿姨是真的为人热情,可惜了。同时,煤炭业的发展需要大量工人,很多逃犯逃到这里,更名换姓,不是警察,很难发现,而采煤的人常年在井下劳作,更容易逃过追捕,这里警方的破案难度比其他地方的都大。

田梦的家是自建的两层楼的小房子,家里养了大白和小花。大白是狗,小花是猫。大白脾气暴躁,它的体型并不太大,见到藏獒也毫无惧色,还主动上前叫阵,田梦时常嫌弃大白太吵,路过的狗和陌生人,它都是要去狂吼一阵,怎么招呼都不听,只能等走远才消停,父亲见它那个样子,本来准备了一条铁链子拴着养,结果大白龇牙咧嘴发脾气,只得随它去了,真是一条桀骜不驯的狗。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小花,但小花太过傲慢,不咋在家呆,经常吃饱喝足才回家,有一次回家就发现小花下了一窝崽子,田梦高兴地拿出装崽儿的纸箱子看了一眼,小花很不高兴地伸出爪子阻止田梦,瞪着田梦,然后就把小猫叼出去藏了起来。小花原来都会躺在地上任田梦乱摸,当了猫妈,倒变得小气了。

房子前面,父亲用水泥砌了一个长长的花坛,种上了太阳花和大波斯菊花,还有一棵开着成串小紫花的不知名的树。太阳花四季常开,五颜六色,看久了便不觉得有多特别;小紫色的花又没有开成片,算不上惊艳;唯有大波斯菊花,在固定的季节开放,一大片明黄的颜色,又耀眼,又灿烂,又高贵,又脱俗,田梦在目睹菊花盛放那一刻方才明白,菊花绝对有资格被陶渊明喜爱,被历代名士赞美。

白日里重重高山脚下堆满了黑色的矿石,山尖上的翠色依然能遥想远古时期得益于这里的气候成长得茂密的森林,卡车经过,飞散的尘土肆意飘洒在蜿蜒漫长的致富道路上。一到夜晚,山中恢复了宁静,巍峨的高山在夜幕中依稀可见叠嶂的身影,虫鸣鸟叫四起,此刻的世界才是属于它们的世界。夜空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无数璀璨的钻石,清晰明亮,好似触手可及,和着山中片片灯火,宛若一条流动的光带,横贯天际。

星夜之下,田梦问父亲,关于父母如何在一起的问题。毕竟自己心中真正想问的,好像不太容易直白地问出来,她可以先听听别人的故事,再思考自己的答案。

父亲的脸上展现出扑面而来的自豪,“想当年,你妈眼光格外挑剔,二十三四岁在村里都没出嫁,已经是十里八村十分有名的大龄剩女,你爷爷奶奶急得不行,到处请人说媒。来的人,有很勤快的,来了就干农活,你妈说人笨;有村里很富有的,你妈说人长得不好看;有稍微长得周正点的,你妈嫌别人太憨……看了很多个都没看上,直到我回村里,当时去港区闯荡的人很少,我回来穿着一身牛仔服,可以说衣锦还乡,太潮了,村里第一潮流人物,长得又帅,你妈对我一见钟情,我们就结婚了。”

母亲大人听见父亲的话,急忙跑出来,“是你爸当初先看上我,就直接答应入赘了。”

父亲得意的说:“你妈当年也很漂亮。很多年轻人想娶她,最后还是跟我结婚了。”

母亲就会酸酸的说:“哎哟,现在也是老了,不好看了,你现在后悔也是来得及的。”

父亲连忙补救:“现在也好看,娃都这么大了,瞎说啥。”

他俩开始争论了起来。

田梦心想,不管他们谁先看上的谁,这中间的过程也是格外简略了。

田梦又问:“大舅舅为什么会有两个老婆?”这里的少数民族,有的两个老公,一个老婆;有的一个老婆,很多老公;有的一个老公,很多老婆。但大舅舅是汉族,这就格外奇怪了。

父亲说:“当年大舅妈是爷爷赞成的儿媳妇,人又勤快,长得又高大,你舅舅多大年纪还不结婚,到处晃,你爷爷就说他,大舅妈喜欢大舅舅,但大舅舅不喜欢大舅妈,你爷爷奶奶都赞成这婚事,只有你大舅舅不同意,也相当于包办婚姻了,还是结了婚。后来你二舅妈是大舅舅在开矿创业期间认识的,已经没有办法结婚了,但还是在一起了,生了你杰哥哥,是事实婚姻了,本来你大舅舅当初要和大舅妈离婚,说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太难了,但大舅妈早就生了你梅姐姐和兰姐姐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办法离婚的嘛,我就建议他不离婚,安两个家,想在哪里住就去哪里,两边都给钱。你大舅舅后面才没跟大舅妈离婚。”

父母的爱情故事太过简单,大舅舅的爱情故事又太过曲折,并且听了之后,还是没明白,如何在一起的呢,他们的在一起好像就是一个结果,十分随意,十分水到渠成。那时她只明白了,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喜欢和讨厌是不一样的,人,至少得和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顺顺利利,自己才会满意。

神秘的星空浩渺无边,引人遐想,田梦找到了北斗七星,那个著名的星座,也是田梦唯一认识的星座,看着漫天星星闪烁,她会不自觉地寻找北斗七星。“看,北斗七星在那呢”,手指指向北斗七星的方向,一起观赏漫漫星河。

星期天返校的下午,田梦早早地来到教室,她没有什么作业可做,也不想看书,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一个人。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来了,见到她,有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的,“早啊,田梦”,有好奇地询问的,“走啊,田梦,你咋不进去啊”,田梦淡然地摆着手打招呼,“早啊”,也有不认识的人或是匆匆路过她身旁,或是好奇地瞥她一眼,人来人往,奔向教室,田梦静静的站在走廊上,趴在围墙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余光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地逼近,可算来了。

“邱允泽,你来得真晚。”田梦转身,挥动手臂,微微一笑。

邱允泽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夕阳的光芒,脸上带着灿烂温暖的笑容,轻轻地说:“来这么早干啥呀?”邱允泽顺势靠着围墙,手轻轻扶了下垂的金丝眼镜。

田梦脚尖抵住围墙,手扶栏杆,身体后仰,“问你件事,星期四下午放学后的这段时间有空吗?”

邱允泽不张扬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让人觉得温暖舒适,他不紧不慢地说:“不是跟你说了,我最近在补习英语嘛。”

田梦愣在原地,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很难开口了,上课的铃声响起,“走吧,上课了”,邱允泽清晰有力的声音像风铃般响在耳畔,夕阳斜照下他们的身影被微风轻轻吹散。

还有三天。

星期一的大课间连着体育课,不升旗的话,那就是快乐加倍。大多数同学都成群结队地跑去了操场,只是这时,田梦想自己静静地呆会儿,待教室的同学们全都走后,她轻掩教室门,跑上讲台,巡视一圈,星期四下午,也是在这儿,也是在这个空荡荡的教室,她约了那个让人头疼的武千山,要和他说清楚,她得想清楚怎么说,怎么做,才不会激怒她,不算惹着他,她有点好奇这个声名狼藉的不良少年会是什么样,她也害怕这个人真如传闻那样,欺负同学,说不好被打怎么办呢?如果有邱允泽在的话,她应该会更有胆量一些。现在如果是自己的话,又该怎么办?

她坐上讲台,面向黑板,手放身后,晃着脚丫,歪着头看着这满满一黑板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数学题,她现在觉得,解数学难题比解生活难题容易,数学题的结果总是固定的,可以算出,对或错,易有定论。难的是生活中的题,难解像参考答案上的一个字,“略”,她明明想看看参考答案,可是关键的地方,只有略。

后门突然轻轻地被推开,田梦转身,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啊,原来是骆时安。

骆时安抱着球去到了放班级体育用具的地方,“你咋还不下去啊?下节体育课啊。”

“我知道,我在想问题。”田梦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忐忑,跳下讲桌。

“啥问题要这么争分夺秒地想啊?”骆时安在挑篮球。

田梦犹豫着,她已经期待过有一个人能帮助她,但期待落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不仅仅是失落,而是,我们都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没有人有义务以自己的需要为先啊,自己也没有办法,因为自己的需要去要求别人做什么。

她想试一试,在心中反复酝酿,终于,仍有期待,问:“骆时安,你这周星期四下午有空吗?”

骆时安十分随意,又满不在意:“有空啊。”

田梦目光如炬:“你没有安排吗?”

骆时安挑出个篮球,在地上拍着,“咱就是玩,能有啥安排呀,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重要的事找你帮忙。”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一丝一缕密密铺在一些课桌上,有的偷偷溜下地面,田梦隔着朝阳的光,远远地看着骆时安,明暗交替的光影让此刻的教室美得像加了滤镜的老照片。

“是不是最近武千山的事?”骆时安球放桌上,拉出一把椅子,一手臂搭在椅背上,杵着头,翘着二郎腿,看着田梦,脸上突然有了少见的严肃认真。

田梦点头,她走下讲台,穿过明亮的阳光,带着紧张的影子,走向骆时安,横坐在骆时安斜对面,艰难开口,“你做我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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