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二老见四周百姓纷纷指责,心中愤懑难平,虽然明知那妇人身份可疑,却也无从再行盘问。关通海一把抓住方若望的衣襟,施展轻功,便跃出几丈,远离了人群。
那丘三望借着人群拥挤,便想趁机悄然离去。才迈开两步,便觉背后有人拉扯。转头一看,正是梅剑之。梅剑之低声问道:“丘兄弟,你尚未告诉我,为何要提防虚.....”那“前辈”二字还未脱口,两人已被虚子显擒住,轻轻一带,便被带往关通海和方若望的方向,一同追去。
几人前前后后,回到客栈。关通海提着方若望,步入屋内,唤来店家,取来一盆清水。拎着方若望,将他头按到盆中,厉声喝道:“仔细洗净你那张污秽不堪的脸,别丢了崆峒派的人!”
方若望的面庞浸在清水之中,起初尚有咕噜之声,不久便静止不动。虚子显见状,担心师弟用力过猛,害了掌门师叔的独生爱子,急忙上前扶起方若望,为其背心施以按压。方若望满脸水渍,突然站直,口中喷出一口水,直射虚子显。
虚子显不察,给他喷得满脸是水,怒道:“你这混小子!”
方若望抄起袖子擦干净脸上水珠,哈哈笑道:“现下你也是个邋遢老儿了!”
“胡闹!”关通海勃然大怒,一拳挥向方桌。那桌子“哧”地一声,便从当中裂开,哗啦啦劈成皮两半,桌上茶具一并摔到地上,碎裂开来。
方若望见关通海动了真怒,立时收敛了言语,坐在床边,不敢直视。梅剑之与丘三望从未见过关通海如此怒气冲冲,一时怔怔地站在一旁,仿佛自己也做错了什么事,被方若望的连带沉默所感染,不敢发出一言。
梅剑之心下暗想:“两位前辈寻那姓方的小子多时,如今终于相遇,本该是放下心中大石之时。却未料到才一见面,那小子便惹出诸多花样,招来一堆麻烦。想必关前辈是怒其不争,气急之下,这才怒火中烧。”他抬目再望向床边的方若望,只见他脸上原先青一块黑一块的痕迹已被洗净,露出一张清俊秀气的面容,剑眉大眼,高鼻翘嘴,两颊上浅浅的酒窝,透露出几分顽皮,与初见时在客栈的容颜,一般无二。
关通海叹了口长气,渐渐平缓,向方若望问道:“这些时日,你跑去哪儿了?你可知掌门师叔有多担心?”
方若望低着头,手指抠着床边帷帘,不悦地道:“我...我去了哪里,关师伯何不问问你的好师兄?若非他出手相救,我至今还在那破塔里关着呢!”说着,指向梅剑之。
梅剑之只觉四周仇视、愤怒、不解的眼神射来,崆峒二老和丘三望纷纷望向自己。关通海眉头紧锁,向梅剑之问道:“梅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剑之略一沉吟,便将自己如何偶遇方若望,又如何破门而入相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却并未提起本是寻找丘三望,意外所见。
关通海听罢,瞧了眼虚子显,又向方若望,问道:“你如何被关进去的?仔细说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