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倒是太平无事,一路沿汜水北上,踏着满山春意,赏着一江风光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渡河镇。
这渡河镇建得也颇具特色,直接建在汜水之上,条条支流纵横交错形成渡河镇的小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船夫拄着蓬蒿在水道中摆渡。
两边房屋大多由砖石建成,青石灰瓦,砖缝清晰平直,瓦片如鱼鳞般错落有致,不时有客人从食肆支起的雕花木窗中探出头在发呆,不知是在看景还是在观人。
让陈阳不由得想起了江南水乡。
张立德在守卫处交上村中开具的文书,证明自己等人的来历之后便被放行,招手唤来一位船夫,花了两钱银子便算租了他一天。
“司祭大人,我们周边许多有特产的村子也在这渡河镇里买地开铺用以售卖村中特产。”张立德显然来的次数不少,时不时就指着某家铺子介绍。
“这是巧绣村的绸缎庄,她家的料子是一等一的好,不生虫害不怕发霉,顺滑光亮,就是价格也是一等一的高。”
“巧绣村的姑娘更是心灵手巧,除了个个做得一手好女红外,还贤惠顾家,是十里八乡大小伙的追捧对象,只可惜我们村子太穷了,人家都不愿意嫁过来哩。”
“那是酒泉村的酒家,据说他们村子的神明施展伟力从百丈地底拘来一个泉眼,流出来的水清澈透亮,用来酿酒酒花恒久不散,香飘十里,村里每次出酒时附近的鸟都飞不动了。”
“铺子里售卖的桂花酒更是一绝,鼻闻便是满腔桂花香,入口则是满嘴绵柔酒香,喝多了第二天脑子还不痛,每回来渡河镇我们都要喝上三大碗才有力气回村。”
“司祭大人也尝尝。”张立德让船夫在一处挂有酒字小旗的房檐处停下,直接招呼里面的小儿用竹竿按人头递来几个小葫芦,然后将银钱用布包好系在竹竿上便算完事了。
陈阳听他吹捧得厉害,心中早已起了兴致,所以直接接过葫芦慢咽了一口。
果不其然,入口顺滑,咽下之后便是唇齿留香,呼出的气都是香的,没有酒臭味。
只是度数不高,估摸着也就二三十度,陈阳这个不好酒的人喝不出道来,只是喜欢不讨厌。
怪不得从窗户望进去,里面座无虚席,甚至门口还排起长龙。
“只可惜,我们村子没啥拿得出手的物件可以售卖,否则也能在这里买间铺子,往后来到渡河镇有了落脚的地方,村民也能过上好日子。”张立德猛灌了一口,带着三分醉意羡慕道。
“会有的,不会太久。”陈阳笑道,往前没来过渡河镇不知其貌,见过之后他已暗中下决心,要将兴安村发展成不输渡河镇的地方。
小船摇摇晃晃往前飘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目的地,此番来渡河镇不只是买粮,还要售卖兽皮和画像。
只是生意不大,不能像其他村子一样在这里买家铺子,只能租个铺位。
踏上布满青苔的石砖路,陈阳忍不住舒展了下腰身,虽说在小船上随波逐流也是一件乐事,可还是脚踏实地让人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