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梓踉跄又仓皇,一出宫就跳下马车,翻身上马。
马车里心急如焚的苏家父兄眼瞅着苏玉梓将拉车的马骑走了,气得哎呦一声,直拍大腿。
一路飞驰,她心中慌乱的紧,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刚到院里,便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夹杂着婆子丫鬟们的交谈声,母亲云窈抱着个粉色的襁褓,坐在椅子上,笑的一脸慈爱,屋子里一派喜气洋洋。
苏玉梓这才松了口气,拉住一个端着盆路过的宫女问道:“夫人如何了?”
还未等那宫女回答,苏玉梓惊愕的指着那盆,高声道:“这都是嫣儿流的血?”
她顿时一阵头晕眼花,不是有神奇的丹药吗?怎么还是流了这么一大盆的血水?
心里想着,扭头又瞧见还有婆子端着盆出去,不止一盆的血水晃的她难受极了。眼眶发热,鼻梁发酸,
苏玉梓踉踉跄跄的往屋里冲。
云窈自然注意到了,连忙腾出一只手拉住冒冒失失的苏玉梓,责备道:“做什么?嫣儿累坏了,这会就要睡着了,你这样突兀的进去,吓坏了她可怎么好?”
说着,又劝道:“别担心,嫣儿有福气的很,才一个时辰就生下来了,特别顺利。”
苏玉梓听了半天,只听清“累坏了”三个字,心疼极了,扶掉云窈的手,迫切道:“母亲,我知道,我会轻声点的。”
话没说完,人已经钻进产房里去。
产房里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从前苏玉梓只在战场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床榻上的曲嫣,已经被梳洗过,却难掩疲惫,唇瓣微微泛白,眼皮重的睁不开,哑着声音叫了声姐姐。
这声姐姐喊的苏玉梓泪如雨下,一路上的忍耐瞬间破功,她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将面颊紧紧贴上曲嫣的手心。
“再也不生了,我们再也不生了。我不曾想你生孩子的时候,我竟不在你身边,对不起,嫣儿,对不起。”
曲嫣困倦极了,虽然能免除疼痛,却不能免除疲惫,她艰难的眨了眨眼,只道:“好累…你就在这里陪我,陪我睡一会。”
曲嫣用指尖去抚苏玉梓的泪,露出几分笑容:“好了,孩子很乖,很快就出来了,我吃了药,也没觉得疼,不必自责。别哭了。”
苏玉梓连忙擦掉自己的眼泪,露出一个笑容来,哽咽道:“不哭了,你快些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曲嫣嗯了一声,爱人在侧,她终于能安心的闭上眼睡一觉。
苏玉梓没规矩的坐在地上,将脑袋小心的枕在曲嫣手心,便这样静静的瞧着曲嫣的眉眼,心中爱意翻涌,凑近几分,仍觉不够,又伸手抚上曲嫣的面颊,轻柔温和。
曲嫣这一觉睡的很久很久。午膳时间都过了还没有要醒的迹象,苏玉梓坐的腿麻,换了无数个姿势,时不时的探一下曲嫣的鼻息。
探完又被自己逗笑了,无奈的弯了弯眉眼。
直到下午,曲嫣终于被饿醒了,又渴又饿,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