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另一侧黑气翻腾之中隐有一面丈八长幡,绘着山河湖海,被黑色罩衣的人影操弄得随意翻转,有一股似雾非雾之气缠绕其上,声音正是从中发出。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年前伤亡惨重,如败家之犬的血神殿余孽!”江岫白八字眉立起,指挥玄铁剑化为一道清光,在黑气之中穿梭,与长幡缠斗,朗声嘲讽道。
“我血神殿于此歇脚,并未招惹你承天观,何必咄咄逼人?”黑衣人驱使长幡上下翻飞,黑气翻腾,阻拦着清光的攻击,貌似委屈地嚷嚷道。
江岫白呸了一声,借着说话的掩护觑得一丝机会,清光大盛,撩斩而下,却被谨慎的黑衣人低头躲过,只斩得帷帽落下,露出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李独霜看得目驰神摇,心中暗道:“这劳什子血神殿的人看起来好生厉害,法力必然比我高强十倍,不过这也不稀奇,我只修行了不过数月,若是修行之士不比我强出许多,才是真正的怪事!”
李独霜看着江岫白不能一剑而下,两人必然境界相差仿佛,心中打定了主意,暗暗熟稔两道小法术的口诀,要助江师兄一臂之力。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时隔三十年,你血神殿为何出世,还在这河州境内?”眼见未能功成,江岫白暗叫可惜,随口问道。
黑衣老者背着手悄悄甩出几道黑气没入地底,嘴里凄苦回道:“还不是你承天观太过蛮横,三十年前将我血神殿在甘州的总坛覆灭,我等弟子自然无处可依,只得到处躲藏。”
江岫白果然年轻气盛,被老者一番颠倒黑白,欲张口驳斥,脚下陡然现出数道黑气凝成的鬼爪,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老者眼看得手,立马驱使长幡散发出大量黑气,将江岫白笼罩其中。玄铁剑所化清光欲回转护身,被长幡挡在外面,转眼间竟然形势逆转!
暗处观望的李独霜焦急难耐,心道这老者如此不凡,就算自己能跑掉,吴佩甲怕是不能幸免,再加上短短相处半日,江岫白对他颇为真诚,他也不忍抛下。
因此,李独霜赶紧四处寻找趁手之物。
这洞内虽然宽敞,却没什么器物,惹得李独霜焦急不已。眼光扫过祭台后方,却见暗红色石块,心中有了计较,赶紧转头给正震惊的吴佩甲交代一番后,借着祭台遮掩,俯身潜行过去。
黑衣老者虽然占得上风,将这名承天观的入世弟子困住,却在江岫白护体剑气之下暂时奈何不得。他经历颇多,因此也不急躁,一边驱使长幡散发黑气消磨剑气,一边暗暗留出了一个心眼防备身后,万一这愣头青还有同伙呢?
不多时,在李独霜的点头示意之下,吴佩甲运转内力,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只见璀璨刀光亮起,往血神殿老者劈去,气势比往昔更胜一筹。
“嘿嘿,果然还有同伙!”黑衣老者自得一笑,张口吐出一道灰光,将刀光击得倒飞而回,“噗”地一声没入洞壁,直至刀柄,其力道恐怖如斯!
吴佩甲心神牵引之下如遭重击,吐血委顿在地。
黑衣老者张狂大笑,脸色黑气一闪,灰光往吴佩甲头颅而去,却是一枚圆珠,内蕴滚滚灰色煞气。
眼见黑衣老者再无防备,李独霜念起口诀,运转灵力,搬运起一块头颅大小暗红色石块,倏然往老者脑后砸去,其势疾速无比,超出了李独霜的预料。
只见“铛”的一声,有如金铁交击,黑衣老者被砸得一个趔趄,居然毫发无损。
不过,他驱使的长幡顿时一滞,黑气短时间凌乱起来,围困之势顿时一解,本就竭力维持的江岫白抓住机会,身形闪出,周身清蒙之气升腾。
只听见一声剑啸,玄铁剑与空中的江岫白合二为一,化为一道巨大的清光,往黑衣老者疾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