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嘴闭上!”郑志钊脸色阴沉如墨,冲他厉声喝道。
郑广平呆呆地望着他兄长,大脑嗡嗡作响,生出了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受。
他现在左右两半边脸都高高肿起,看起来颇为对称,整个人眼神里都不是不解,而是茫然。
他搞不懂自己带一堆人来打崔昭,结果崔昭一根毛没伤着,自己人反而先把他给打了!
不只是他搞不懂,谢凉也搞不懂,隔着老远遥遥围观的路人也搞不懂,一群人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
“这位兄台,舍弟鲁莽愚钝,在下郑志钊,替他向您赔罪。”
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中,这位同好会的首领朝崔昭作揖。
自从三日前此人轻松将道文解读出来,郑志钊便私下发动自己的人脉,四处打听有关崔昭的音讯。
谁料这三日崔昭一直待在巨野峰上,与外界没有丝毫交集,在杂役弟子中也没有谁认识他,这打听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郑志钊比谁都清楚,一个仅需看一眼就能将道文翻译出来的人物,在道文上的造诣可以说直接甩了他们这群人十万八千里。
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毕竟进入外门,所有有关修炼的心得,术法,秘籍全是由道文书写,普通杂役弟子就算到了外门也要花上好几年的功夫去沉淀自己的道文底蕴。
可他们再怎么沉淀,充其量也就达到崔昭这种程度。
可以说,崔昭以后只要入了外门,就算不被各峰长老看重,单就凭借其绝顶的道文天赋,也能迅速闯出一片天来。
郑志钊的门拎得比谁都清,这种人,非必要,绝对不能招惹!
但放着不管,他同好会的利益可就全都被掠夺了。
心念急转间,对于该如何处理崔昭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决断。
另一边,被扇飞的郑广平心思哪有自家兄长这么深沉,他此刻捂着自己右半边肿起的脸庞,感觉大脑抽痛,仿佛都要裂开了,他难以置信地大吼:“不是,兄长,这凭什么啊?!”
“倒灶玩意。”郑志钊眸中冷芒闪过,一脚踹在郑广平胸口。
“砰!”
郑广平厚实的身躯被他一脚踹出去老远,撞在一棵树上后又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这一脚的力道令崔昭眸子微眯。
他想起先前谢凉跟他说过,这郑志钊一年前就达到了锻体大成的地步。
当下眼中升起一抹兴致。
三日前此人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现今竟然为了向他赔罪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狠手,单纯道歉可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只怕此人心中另有盘算。
想到这,崔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郑志钊:
“打了你弟弟的人是我,骂了你同好会的人也是我,郑会长这是向我赔哪门子罪呢?”
面对话中丝毫不加遮掩的挑衅,郑志钊面色不为所动,他言辞诚恳道:“郑某为愚弟的无礼,更为三日前我同好会的无知向您赔罪!三日前,是我等井底之蛙见识短浅,这才出言不逊,折了崔师弟的面子。”
这话一出,谢凉身躯一震,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崔昭,呆若木鸡。
不是,自己刚刚究竟听到了什么?
这郑志钊竟然说他要为三日前的出言不逊赔罪?
这一刻,谢凉猛然意识到,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木桶弟子”就竟然就坐在自己面前!
当下一股强烈的梦幻感像一把榔头一样砸在他的脑子上,整个人甚至都迷迷糊糊起来。
而另一边,在听到郑志钊的道歉后,崔昭朗声大笑:“郑会长未免把我想得太狭隘了,崔某岂是小肚鸡肠之辈?毕竟,鹏鸟不与燕雀一般见识嘛!”
崔昭的笑声带着赤裸裸的讥讽,令郑志钊身后一干同好会之人脸色难看,就连郑志钊本人的面庞也是僵了一瞬。
笑罢,崔昭倒也没有继续为难这群人,开口继续说道:
“也罢,既然郑会长携你同好会众人诚心道歉,崔某也愿意卖你们个面子,以后我崔昭做生意,你们不可有半分阻拦,另外再赔偿我两颗锻体丹,此事就算揭过!”
“好说。”一直弓着身保持着谦卑姿态的郑志钊终于直起身,脸上挂起幅人畜无害的微笑,“但郑某却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法子。”
“哦?”崔昭盯着他,似笑非笑,心道你小子打的算盘总算要浮出水面了。
“崔师弟如此大才,为何不加入我同好会?”郑志钊说道,同时张开了双臂,向崔昭敞开胸襟以示诚意,“一来,再无人阻止你做生意,二来,但凡是我们会解读道文得到的收益,一律划三成给你,这不比两颗锻体丹值钱?”